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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xxxxx789456123

[同志言情] 我和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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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3-14 15:1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棒的文章~
发表于 2011-3-14 16:37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想看看后面的结局
发表于 2011-3-14 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没结局
发表于 2011-3-14 18:38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期待下文啊!
 楼主| 发表于 2011-3-14 19:5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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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那天飘了一整天的雪。整个世界和人们一样,换了新装,一片银装素裹。放眼望去,就像在童话世界里,家家门上的春联和大红的灯笼映在雪色中,人们你来我往,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N. Y% r& V9 W& R8 U5 C6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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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远处我的小伙伴们在雪地里你追我赶,欢呼雀跃,我甚至看到田尊也在其中,他在伙伴们的追逐下欢快地奔跑,我甚至听见了他纯真爽朗的笑。而我却再也快乐不起来。田尊兴致勃勃地跑过来邀请我加入他们,而我实在没有一点兴趣。我觉得我和他们格格不入。8 r* C7 M1 F9 m% J.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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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见不远处的父亲,正埋头用铲子一铲一铲地清理着堆起来的积雪。要知道,已经一整个上午了,父亲都在埋头干活,一会儿收拾这里,一会整理那里,总之他没有让自己闲下来,他也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那怕一声对我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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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可以一夜之间变成白色,原来成长也是这样的。一夜之间就让我有了那么多的烦恼,有了那么多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刻,我想起了刘敏,她是否也和我一样。或许她完全不是这样的,她只是觉得孤单吧。而我,不是的。我明明还是觉得很幸福的,可怎么就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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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二,我的弟弟诞生了。 父亲忙得找不着北,家里请来的接生婆出出进进。我和田尊远远地躲在院子的角落里,聆听到弟弟降临后的第一声啼哭。 那哭声惊天动地,哭得我心烦意乱。 随后我听到接生婆传来的喜讯:“恭喜啊,带把把的。真是家丁兴旺,又添一子。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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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我看见父亲拿了一包东西出来,上面沾满了血,父亲用铲刀在大槐树下挖了一个坑,小心翼翼地把那包东西埋了进去。后来我才知道,人降生于地,其胞衣入土, 是当地的风俗。 我们的先祖认为胞衣是人的生命之根,埋藏入土就好比在地里埋下了一粒种子,日后小孩才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但无论这棵树的枝叶伸展到哪里,都不能脱离他的根。我想,这种风俗是在告诫我们,无论你漂泊何处,终归不能忘记自己的根,也就是人不能忘本,落叶要归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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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 q. j4 Q1 Y% ?" A: y, j  “爸爸在干什么?”田尊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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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虽然也很好奇,但有什么比家里多了个弟弟更叫人悲伤呢。, V; E4 h9 p& s' n: p% H" H2 N9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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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父亲给弟弟取名“田喜”。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从接生婆嘴里来的灵感“又添一子,恭喜,恭喜”,所以给弟弟取名田(添)喜。反正我一点都不觉得好听,田喆田喜也一点不搭,倒是田喜田尊念起来更为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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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W* W) z9 G  当天,父亲给弟弟取名“田喜”。我不知道父亲是不是从接生婆嘴里来的灵感“又添一子,恭喜,恭喜”,所以给弟弟取名田(添)喜。反正我一点都不觉得好听,田喆田喜也一点不搭,倒是田喜田尊念起来更为顺口。母亲却非常喜欢这个名字,她把田喜抱再襁褓中说:“起个吉利简单的名字好养活。”然后又去抚摸他的嘴:“喜儿,真乖,仁朴(父亲的名字),你来看啊,喜儿到底像谁?我看和喆儿小时候一样啊,瞧这小嘴嘟嘟的。”7 l! L% W  _. v+ }: @
  
* Z9 S' G$ V' X" j2 X0 k  父亲就把脸凑过去,仔细端详。连母亲都知道看一眼我又看一眼父亲再看一眼我妹,好和田喜做个对比,可父亲就一直盯着田喜看,丝毫没有要看我一眼的意思。 我立在炕沿边,被母亲说的话深受打击,而我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专心关注着母亲襁褓中的弟弟,更令我嫉妒的要死,我真想立刻就消失掉。: e2 p; y& C! F
  
# q) a5 m" S( @. v2 _; |  随后我听见父亲对母亲说:“倒是像你和田心多一点。”这话总算让我安心了。就是么,他怎么能像父亲呢,只有我百分之百地遗传了父亲,所以他也不像我。如果他像我这么乖,这么从小就招人待见,那我不完了。* Y1 O3 p9 S' c) Q6 H6 w; v) H
  
6 d& F( ~' S, T, C  “我也来看看。”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这句话,我想我还不至于虚假到这种地步。我爬到炕上,凑在父亲跟前,探头探脑地看着我弟。“他真的不像爸爸和我哦。”我一脸喜悦,甚至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幸灾乐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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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f2 l0 m0 U9 [9 w  田尊和妹妹也把脸凑过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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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e4 ^( |% y$ u5 S  “还是有一点点像爸爸。”田尊说。; Q$ w% s/ O7 y: b( S' Q- z6 H
  
% [2 m4 w5 g( D, \  “哪里像了?你什么眼睛。”我扭头瞪着他。我心想,分明就不像么,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和我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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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 u" f4 o( d6 f2 ?6 y; u  田尊立刻似乎顿悟了,觉得他又说错了话,低头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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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Z. S3 _& Y: Q5 G9 {6 Y  “好了,好了,就你们爷儿两像,你妹还有喜儿都跟了我。可妈也不丑吧,想当年,你爸就看上我,天天蹲在你外公家门前赶都赶不走。”母亲说。, S& ~, |$ y$ \4 l/ g+ Z+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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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就是。”父亲只是微笑着一个劲地点头。那一刻,我觉得父亲是多么憨厚啊,他是多么深爱着我的母亲。但多年后我才知道母亲所说的并非如此,是母亲先看上了父亲,并天天追着我外公要求上门提亲。那时候父亲还在生产队,身高力壮,英武帅气,又是个好劳手。别说母亲了,连外公都老早就盯上了。朴实无华的父亲觉得门第高,差点就打退堂鼓了。可最后还是因为祖父死的早,又没娘,觉得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也就同意了。- X+ X+ W" U; p- ?! Q9 I( E
  
% b7 M1 y* m8 n9 ~" f6 b/ H$ L" ^, K  现在看,我的父亲母亲到底有没有爱情,我只能肯定地说,母亲是爱父亲的。因为父亲的容貌和学识令母亲倍感荣耀,然而母亲永远都没有得到父亲的心。59) m# K7 V, T! O: B
  
( Z* A) n6 ~9 w5 Z8 u  随后的日子,便是父亲在母亲和田喜的周围忙前忙后,忙完便做他该做的事情去了。父亲也再没有向以前那样靠近我,陪我说上即便是那就简单的几句话。是我冒犯了父亲吗?还是父亲真的已经开始喜欢上他的喜儿了,看来刘敏说的一点也没错。可为什么自从弟弟出生,我就没有看见父亲笑过,甚至我都没有见他去抱抱田喜,只是一味地任由母亲使唤,拿这个,拿那个。如果父亲真的不喜欢田喜,那父亲为什么要躲着我。% V6 \. @! F. R* P# Z) r&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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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一天放学后,我主动和正在给驴儿添草的父亲说话。6 u2 B2 T. {0 `  w3 ~& K% j"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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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放学了?”父亲一边给马槽加草,一边说。* |9 B4 h0 K) H4 Q
  
6 [1 l- x9 k7 [2 b$ Z+ @% d, b  “爸爸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怯生生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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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s  n: R1 |1 h0 f+ W  “什么气啊。”父亲把手中的筛子放下,又去整理马车上的缰绳。5 W2 y" x, y$ l  N
  
# }4 x/ g5 a2 _4 X  “那……” “天”字还没出口,我已经没勇气说下去了。我看着父亲,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面部没有丝毫的变化,好像一切从未发生过。我是不是不应该再往下继续了。我能继续说什么呢,说我那天错了,我不应该冒犯你,请你以后不要躲着我?2 c$ M" F* s; Q'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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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喆儿,”父亲突然扭过头,表情也顿时判若两人了。他的脸颊及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随后就是一脸的难堪,他是想和我说点什么吧,却欲言又止。他就那么把嘴巴微微张开,却又在犹豫后合上,然后又张开,又合上。随之我看见父亲的眼神又那么深邃了,那淡黄色的瞳孔深深陷入在他凸起的眉骨里,让我近乎找不准它的落脚点,它是在注视着我吧,我想。 那它到底要传递给我什么呢?它在难过吗?不然父亲的表情为什么那么的难堪。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它分明就在坚定地看着我,它一眨不眨,充满力量……此刻,我突然联想到母亲和我说的那句话。父亲的心里是不是也在这样告诉我,把它烂到肚子里,把它烂到肚子里,永远,永远都不要说出来……( ~' P4 S! ~& B/ v
  
3 `5 f( e9 W; q1 j9 D' P  是的,我怎么这么傻呢。为什么这种事还要找父亲来对质。父亲已经够难为情了,难道我非要把他逼到绝境?有些东西,好比我和父亲的这个秘密,就应该是母亲说的那样,一辈子都要烂到肚子里。即便是当事人,也不能去触及。因为:0 f! T2 |% n; x
  
! ]  W/ V  a. G5 }9 O6 K) k" Z  一碰,都是痛……: R+ s) \. \6 I. u1 f4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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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 Y% p8 i: v  我不记得那天我是怎样从父亲身边走开的。也许是他先我而去,也许是我自己最终灰溜溜地一个人离开了。 我只记得那天我一个人站在落日的昏黄下,告诉自己,我与父亲,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我也在心里彻彻底底、死心塌地地与我和父亲那温暖的被窝做了告别。同时也告别了父亲那温暖的身体,告别我童年里父亲所给予我的那几载欢乐,几多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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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之而来的是原本就不宽裕的家,生活更显拮据了。因为田尊的到来,加上弟弟的出生,父亲要养活一家六口人,成了我们家的一个大难题。那时候我和田尊都在长身体,饭量都很大,这对于一人劳作的父亲来说,他肩上所扛得是多大的一幅重担。一贯温和憨实的父亲,脾气也慢慢有了,原本欢乐的家,也随之陷入了沉闷紧张的气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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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k! v6 l! _. g4 v  在我得记忆里,我开始经常会听见母亲和父亲的吵架声。母亲的矛头直指田尊,母亲觉得这个不属于我们家血统的人,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抚养的义务。本来就一筹莫展的父亲,被母亲唠叨久了,终于在一次我们都还没有吃饱锅里就一滴不剩、积怨已久的母亲又开始唠叨抱怨之后,再也忍无可忍的父亲一声厉吼地还击了我的母亲。! @! d9 M! C" k/ \& R: \7 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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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后给我闭嘴。” ' Z, d5 O, Q; Q: d8 h8 ]6 w4 y  C8 P8 I
  
' D- I  i' h6 ]1 v* N2 B0 |  一向尊贵的母亲大人顿时火冒三丈,和父亲闹了个天翻地覆。是啊,父亲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的母亲,他从来都是对母亲唯命是从,谦实涵让。+ X% |5 _, V* t# u- F+ G8 [
  
9 s* k6 k. W7 r# ]  “妈妈,你别生气了。”我上前去安慰哭泣的母亲。母亲哭成了泪人儿,顾不得理会我,只顾抱着田喜和膝下的我妹,哭个不停。母亲一肚子的委屈在那天都统统地发泄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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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A3 z. m* f1 e& h5 [  “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活,你去养别人的…… 喜儿还这么小,你抱都不抱抱,你就知道疼喆儿,你什么时候疼过我们娘儿俩,你管都没管过心儿一下……”母亲拉着田心的手,就那么歇斯底里地哭了一下午。父亲也再没肯声,甚至没有上前去安慰下我的母亲,他就那么把头深埋在自己的怀中,双手支撑着脑袋,深深地沉默不语。0 j) d: n* K' T) M+ }' 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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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弟弟出生,我确实都没见父亲笑过, 甚至给弟弟取个名字父亲都那么随意。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和父亲的那一晚,令父亲一直不安。所以父亲没有心情笑,父亲不也在躲着我吗。那母亲怎么说父亲只是光顾疼我呢。6 n( l+ F( |& F5 q+ |2 P
  
( A" W" Y/ K& r6 Q, _0 h5 d& L  母亲竟然也把矛头指向我。这也是第一次,我因母亲的话而感到心里不安。换成以前,或许我还会很得意呢。可那天,我竟然象做了件亏心事一样,对我的母亲产生了愧疚。也许母亲的委屈还很多。也许,也许。只是他在顾及我和父亲的面子,没有说出来?应该是叫揭穿吧?也许,也许。又也许,是我自己想都了吧。就是我想多了,母亲怎么可能会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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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T" h+ g9 l4 n  A) x1 m  我心怀鬼胎地告诉自己,肯定是我想多了。9 N# ]; S6 M, l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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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当我中午放学回家,发现家中只有我的父亲一个人做好饭等着我和田尊。我就问父亲:“妈妈和小心还有田喜去哪里了?”父亲叹了口气后说道:“妈妈带喜儿和小心回外公家住段时间,以后家里就我们三个人了。”父亲说完后就给我和田尊把饭菜摆放在桌子上,也没有招呼我们,然后就自己一个人坐在凳子上闷头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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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父亲,他表情严肃,沉默地夹着饭菜,抖动的手几次将夹好的菜从他的筷子上掉下来。他看见他那卷曲的头发看上去杂乱无章象是刚从寒风中走出来,那一脸的胡子更是密密麻麻毫无修整地贴在他的脸上,在他的腿上还沾满了泥巴,父亲可从来没有这么不修边幅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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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3 J3 O9 i. ~$ X) J) h5 P5 M1 T. \4 R  看来母亲的离开让父亲伤心了。# I$ e8 y; d  _7 i/ M  V$ I4 p5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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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去把妈妈叫回来。”我放心筷子,准备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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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我举步离开时父亲说。& x' Z1 \3 t- u: 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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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扭头问父亲。父亲用他那不露喜怒的眸子盯着我,又一声叹息后,说道:“这样…也好。快过来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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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U0 c0 e4 ~) Q2 r! a8 g1 ^, o* P  我想去质问父亲,既然你都同意母亲走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叹气呢。妈妈说的一点没有错啊,是你对还没过百日的田喜不心疼,是你太疼你的喆儿了,是你冷落了妈妈。还有,我盯了一眼田尊,是你矜持要把这个没人要的孩子接回家,不考虑我们全家的感受。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妈妈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妈妈是被我们气走的,是被田尊气走的,为什么不把妈妈请回来。我一想到昨天妈妈委屈的眼泪,我自己就失去了控制。. C0 l) ~; T6 W) f#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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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们把妈妈气走了,还有你。”我指着田尊,泪如泉涌。同时,我也看到田尊坐在凳子上缩成一团,头也不抬,双手抱着碗,眼泪顿时留下来,滴答滴答地掉进了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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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喆儿,”父亲用一脸无奈分明还有责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们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这样对田尊。”, F+ X' {9 a" ~7 d2 y/ Z
  
) J% y2 q% b$ b5 G9 k  父亲是在祈求我吗?为了田尊,父亲可以凶巴巴地冲着母亲吼,叫母亲闭嘴,父亲是也想要我闭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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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有更好的办法,可以让尊儿不受罪,我也不会……”父亲低沉地说道。. O4 {9 Q4 `+ z+ [7 P. d- N/ Y
  
0 l$ n& k3 ^4 X2 h4 O5 p! V4 D8 v  “可妈妈走了,妈妈走了……”我哇哇地大声哭出来,“妈妈不要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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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3 I  K" _& y$ E9 R6 q7 C  “是爸爸无能。”父亲一脸难堪,哽咽地说道。同时我看见父亲双眼积满泪水,他将手伸出来,用一只大手在脸上抹了一下,他想试图让自己平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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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喆儿,也许,你妈妈是对的。家里已经掀不开锅了,你妈妈……也是为了我们好。你外公家条件比咱们家强,你妈妈和喜儿,还有心儿,不会受罪的。你让爸爸再想想办法,我们肯定能熬得过去,好不好,相信爸爸。”父亲盯着我,一颗眼泪再也无法掩饰地从他脸颊滴落下来。他再一次用他的大手在脸颊胡乱地抹去,那只大手几乎覆盖了他全部的脸,我听到那只大手滑过他的胡渣发出沙沙的声音,随后他让自己停下来,在努力调整过自己的情绪后,看着田尊,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尊儿不要哭,没人要赶你走,谁也没有这个权利。”' s4 w' Z6 x5 o7 L, C3 f
  
" D" q" z% r' {( |  于是我就听见田尊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大到几乎掩盖了我所有的悲伤和委屈,甚至令我不知所措。也许他唯一能发泄出来的就是哭泣吧,因为除了哭泣,他别无选择,他甚至难于用语言去表达他那种令我当时无法完全理解的极度悲伤和万分委屈。" b+ @$ U2 Q3 I7 G4 P0 G9 p# o4 g
  
: t' |8 E: T/ a7 S$ H  “没人要赶你走,谁也没有这个权利。”,父亲这句话令我震撼,我甚至有点嫉妒了。但父亲那光辉伟大的形象在我心目中也越发显得强大。通过田尊,让我更将深刻认识到,父亲就是一座山,他憨实沉默,慈祥善良,他更高大威严,他可以顶天立地。他也不仅仅是属于我的一座山,他也同样属于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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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我和父亲,还有田尊过得也算平实,只是我总是想念我的母亲。母亲虽然没有回来过,但外公有托人给家里稍来一带米和一些食物。父亲每天都照常下地干活,按时给我和田尊洗衣做饭。数日后我和父亲也去外公家看望过母亲和我的弟弟妹妹。我们彼此的感情也没有再次宣泄,只是临别时母亲一再叮嘱父亲,要他照顾好我,要我穿暖吃饱,还再三叮嘱我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高中,长大了好孝敬她们。母亲也告诫我,以后也不要再欺负田尊,叫我要和父亲对田尊那样,要我多关心他的学习,多和他玩耍,说田尊娘死得很可怜,说他那个没良心的爹肯定招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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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母亲对于父亲,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为了一家人都能吃饱穿暖,为了不为难心地善良的父亲,她只能暂时舍弃自己和家人团聚的幸福,把眼下的这个难关度过去,也许这正是母亲对父亲无私的爱。尽管母亲有一肚子的委屈,就好比我还有爸爸,田尊一样,我们都有一肚子的委屈但无处发泄,母亲唯一的发泄也就只能是田尊的父亲了。可田尊比我们更加委屈,他的委屈甚至从来都没有彻底发泄出来,我和母亲可以去诅咒他的父亲,但做为田尊,对于他那从未谋面却渴求已久的父爱来说,他又有何能何为去评判和诅咒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G7 v9 L/ h; U% Z- G7 X&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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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和父亲还有田尊的朝夕相伴中,我的初中生活也接近了尾声。我对那一年和同窗的校园生活回忆少之甚少,与同学之间的友谊也微乎其微。现在追究其重要原因,和我的家庭有很大的关系。在老师眼里我是一个听话爱读书的好班长,在同学们眼里,我是一个不爱说话只知道埋头学习的书呆子,他们觉得与我格格不入。虽然我是我们班上个子最高的男生,但我几乎不参加集体活动,甚至打篮球都很少,和他们一起跷课是更不可能了。在我的记忆里,除了安静地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便是在校园的黑板报前发挥做为宣传委员的我的特长,我尽心尽职地用粉笔画团徽和五星红旗,画毛主席头像,写“一件小事”“光荣榜”,写“向雷锋同志学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毛主席的这两句题词,我几乎临摹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我还是学校的头号升旗手,这在当时是多么让人羡慕的“职业”。每周一的升旗仪式,都是我在两位护旗手的跟随下,站在旗杆下,由我亲手“指挥”着五星红旗冉冉升起,我的背后,是站列着全校的师生。现在想来,当年的我是多么骄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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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5 v4 W$ ]$ F) D  那时候,好学生都考中专。中专的分数线也是比高中的要高很多,不象现在。因为家庭的缘故,我想早点就业缓解父亲的压力,所以我对父亲说我想考中专。可父亲强烈反对,他说知识就是力量,知识分子也分三六九等,但父亲要我做最高的等级,父亲认为中专毕业成不了大器。他说任何时候都不能忽略教育,学无止境。我现在就想,父亲当年是何等的远见啊,我那些考了中专的同窗,如今也就是大多留在村里好的可以在乡里教书,还有一些虽然进了城,也就是个工人,经济生活为算基本维持,却也都好不到那里去。) m7 K7 C7 x% A& i&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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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8年9月,我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被县城最好的重点高中录取。这也让周围的人对父亲的决定深表遗憾,他们觉得我这么好的成绩上个高中,真的是可惜了。然而对于刘敏来说,她觉得我非常值得。因为我的同窗除了五六个被中专录取和其余都惨遭失败统统落马下地务农,也就是和我“并肩作战”的刘敏,与我一同奔向了县城高中的大门。品学兼优的李敏中考发挥的并不好,但他哭着嚷着要他当村干部的父亲把她送进这所我的学府。李敏的理由很简单,田喆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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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9 ^, [9 `: d, ]" e; `  也许我还应该回忆起一些吧。刘敏给我写字条,帮我收拾书桌,整理课本。他还对我做了点什么吧。应该是有次很冒失地把头扭过来,把她的手,冒然地放在我正在写字的手背上,她应该还含情脉脉地注视过我。还有,还有,她应该是说过她喜欢我,她还为了迎合我,和班里几个女生吵过嘴,打过架……然而这些记忆,我真的都模糊了,我只记得刘敏和我说的一句话,只有勇敢地去战斗,别无选择。而且要战斗到底,绝不能手软。
发表于 2011-3-14 20:45 | 显示全部楼层
真的很好看,但就是长了
发表于 2011-3-14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呵 不错的小说
发表于 2011-3-14 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喜欢   继续写啊    支持楼主
 楼主| 发表于 2011-3-15 09: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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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2 X& u5 U2 Y6 B9 X! `  同样值得庆贺的是,田尊也终于从小学毕业要升初中了。我善意地推他一把,取笑道:“我比你还要小一岁,我都升高中了,你才读初中,你个倒霉蛋。”
1 ^# S6 {0 x' M9 `  田尊却并不这么认为,他说:“可不说,你小学读了六年啊,我三年就读完喽。”说完还满脸自豪地冲我嘿嘿一笑。随后又变得严肃起来,满怀感激地说:“我一点都不倒霉,要不是你们,我可能早饿死了。”; J- t4 A% {8 s  c& ~; i% h
  
! Y% [  N' i6 U  “那还不全是我爸的功劳。”我突然想起爸爸说的那句话,没有人要赶你走,谁都没有这个权利。父亲的伟大不由得又让我自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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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f1 J# q* [1 U: [8 B9 @6 J  “是啊,所以我一定会报答爸爸。还有你,你也帮我补习功课,我也会报答你。”田尊一脸坚定地看着我。" d& [9 Z) j8 q$ 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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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惭愧。当别人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我却只是躲在一边看,不光如此,我还一遍又一遍地欺负和羞辱他,不光是用语言,还有用动作和行为。可他现在对我说,他要报答我。报答一个曾经冒犯过他的人,一个言行及其丑陋的人。我没有接他的话,再一次一个人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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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A* j' {0 e& h- H  因为我马上就要去县城读高中的缘故,母亲终于带着弟弟妹妹回到了父亲和我身边,同时母亲也带回外公给我们的救济金。沉默已久的父亲,也终于笑了。4 x3 n# b( j; i; C( \3 Q4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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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家有个聚宝箱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听母亲讲这个装满金银珠宝的聚宝箱是文革后才由两名大汉偷偷从包头抬回来的。有关这个神秘箱子在母亲家史中也有非常传奇的故事,在次就不表了。外公去世后我亲眼见了那个黄梨木箱,有一肩宽,半人长,非常沉,原先的大铜锁和传说中里面的金银珠宝早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件外公一直穿着的貂皮棉袄大衣和一把玉嘴的全黄铜旱烟袋,还有几个现大洋。但我确实在外公的手里见过金条,外公也留给了母亲一些古老的首饰,只是因为家中境况实在糟糕,后来大都被母亲变卖了。)0 _; [/ [1 G3 J* r)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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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我们骑车出去玩。”我终于可以敢去邀请父亲了。如果母亲不回来,我还真不敢去惊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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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k8 V. B; E6 X1 x/ z3 D  “这得你妈妈同意才行。”父亲竟然也一脸坏坏地象个孩子一样看着我的母亲说。; O) p2 t: e* U$ A! V
  
4 Z. a" \9 J- J0 T  “去吧,你这宝贝儿子终于要离开你了,你可得抓紧时间好好陪陪他。” 母亲起先还一脸严肃,结果父亲说了一句:“我也要陪你啊,嘿嘿。”,倒让母亲乐了,:“去吧,我批准了。你们在,吵着喜儿也睡不着觉。”* u! z' ~% x! e6 W" l! K&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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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父亲骑着单车载着我和田尊向操场出发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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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3-15 09:2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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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我们只在操场上转了一圈,因为当天刚好是大晌午,太阳象个大火球,火热的阳光直射在操场上,而操场上又没个阴凉处。父亲提议去树林里躲躲太阳。于是我们又上了公路,行驶了十几分钟后,我们又骑上一条渠道随后穿越一条横跨渠流的独桥,顺坡而下进入了一片白桦林。由于我们的到来,惊飞了林中的鸟,只有辨不出息处的鸣蝉四处鸣叫,声音响满了白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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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1 Y  B. j" ~. ?: H  父亲说:“天真热,下来休息会,这里凉快。” 父亲刹住了车,田尊从车后座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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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两也够沉的,父亲都载不动你们了。你这个头,坐前面腿都伸不直了。”父亲说着我便从车上下来。父亲把车停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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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汗衫都湿了。”我看见父亲大汗淋漓,白色的汗衫全身湿透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于是父亲就把汗衫脱下来,揉成一团擦着额头的汗,“过来坐会吧。”父亲说着,找了一处隆起的草地,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我就蹭过去,贴着父亲坐。而田尊也在离我们的不远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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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M# u9 V. n/ q  “过几天,喆儿就去县城读高中了!”父亲把手臂撑在草地上,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6 X$ d, x* J& f5 l) B;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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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着头父亲,他那极具轮廓的脸象雕塑一般仰着,那从树叶的缝隙中渗透过来的点点阳光洒落在他健硕的身体上,由于父亲重心靠后的缘故,他的手臂和腹部肌肉强有力地鼓起。晶莹剔透的汗珠儿从父亲的胸口顺势滑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我把脸贴在父亲的膝盖上,“爸爸舍不得我吧。”我说道。0 g, M1 x* u6 \8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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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儿志在四方,要做个有出息的人。”父亲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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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 x9 V0 q* N% a0 {3 q, T  男儿志在四方。我想着父亲的话。我让自己躺下来,身体压在草丛上,头枕在父亲的怀里。我试图去畅想我的高中生活,可脑子里却想象不出那未来三年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没有父亲的生活,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很孤单,很想家。% `1 H  H* e  l: C/ ~"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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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头深深地埋在父亲的怀中,我是如此这般贪恋着此刻幸福美好的时光。阳光、鸣蝉、还有儿时的古文,童谣,父亲的呼吸,父亲的膊弯和体温……以后这样的日子就再也不会有了,没有人再去宠着我疼我,没有人告诉我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没有人给我补习功课,给我修剪小指甲,给我洗脸,给我暖床……妈妈还有弟弟妹妹以及田尊也再不用和我去争抢我的父亲了,这些统统都和我失去了关联。以后,我将一个人骑着这辆自行车,单人单车上路,行驶在自己成长的康庄大道上,自己欢喜自己忧,跌倒了,只能自己爬起来,骑累了,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歇息,总之以后就是我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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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风吹过来,日光穿透枝叶形成淡淡的日影,象幻影一般在父亲的身体上晃动着,就象以往我和父亲那五彩斑斓的生活。我眯上眼睛,让我的思维深深地陷入,再陷入。我想就这么躺着在父亲的怀里幸福地睡去,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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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s. V! I0 t  “走,爸爸带你去水库玩。”我的思维被父亲拉回到了现实中。我一听是水库,顿时兴奋了,要知道,父亲可是从来不带我去水库的,也不准许我和别人去那里。2 A. ~3 g  L6 d, Q$ _,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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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背叛了父亲。我在张震的怂恿下还有几个男同学来过一次水库。他们经常来这里赤身裸体下水游泳,而我那次却怯生生地站在岸边看着他们,我认为那种叫人羡慕的欢乐是不属于我的。因为我的JJ和他们的不一样,因为父亲再三叮嘱过我,千万不能去水库,因为那里淹死过人。( e& O9 A6 k! s6 d8 z
  
" b. o5 |) D7 |  就是我的父亲,在他一贯认为村外的XX坝水库是绝对不可以去的,却在那天,一个炎热的午后,父亲打破先例,带着我和田尊去了水库。也是那天,沉默已久的父亲再次给了我慷慨的馈赠――他将他的身体毫无保留地完全呈现在我的面前。随后我们下了水,我们在水中玩得一下午,以至于我多年都抹不去那个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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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h. g/ b, l, w5 E  父亲甚至没有一丝的难为情,却令我震撼。眼前的父亲熟悉而陌生。平时父亲笑起來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大地,而那天父亲却如一尊神像,阳光下,父亲五官棱角分明,肤色黝黑性感,衬着他砕卷的头发,就像是希腊的阿波罗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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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站着干嘛,下来,别怕。”: Y% [1 k1 J+ D, b4 u* Q1 a
  
9 K, O9 P8 T, r7 b  “脱了衣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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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田尊都不怕,喆儿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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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下来,有爸在,没事的……”! c) @' r# C$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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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怕淹死。有父亲在,我怎么会害怕呢?我JJ是什么样子,爸爸是早知道的,田尊不也见过我的嚒。可我不是怕这个啊,我怕的是,我,我怕父亲和田尊看见我的JJ竟然是硬的。是的,它竟然是硬的。我越想让它软下来,它就越和我作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尴尬的我总算磨磨蹭蹭地乘他们不注意,脱去了衣服,下了水。因为是第一次下水,随之而来的兴奋和欢乐,很快就将我的注意力分散开来,我的JJ也不知不觉总算软了。再一次,我如此亲密地紧紧贴附着父亲的身体,父亲象一棵粗壮高大的树,我却象一棵细小的藤,我那棵藤只有紧紧地盘绕在父亲这棵大树上,才不会断送在一片汪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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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我都在想,那天突然释怀的父亲,慷慨地将他的身体展现在我面前,到底是要说明一个什么问题。是要告诉我,不要因为JJ的不同而有自卑心理?还是想暗示我,男人们在一起是没有必要回避的,男人和男人之间是没有必要对各自的身体充满好奇的。是男人,就都是一样的。所以他要给这个即将离开他的懂得跑马和JJ上长了毛的我,举行那么一次“成人”式典礼?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于父亲的身体,依旧存满那种无法驾驭的亢奋。只要一想起父亲的脸颊,父亲的嘴唇,父亲的耳垂,父亲坚硬而浓密卷曲的头发,父亲厚实的肩,父亲坚实的臀,父亲身上的每一块肌肤……它只要一旦出现在我的脑海,瞬时就都凝固成一种力量,那是宇宙的力量,是山川大地,是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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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脑海中宇宙般的力量一直伴随着我高中的三年生活,甚至持续到我交了第一个女朋友,我都无法彻底摆脱。这到底是为什么?在我的求知生涯中,我试图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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