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着闲话,有一句无一句的。
7 D, L$ h1 B+ y G9 m黄震和我说:“聪哥,早就听说你人好,还真是,这么一帮子,你不烦,真是好脾气。”
, r$ H" |( e* X$ h# l. P3 U“谁说我不烦,我已经习惯了。”. M* h/ t8 s. Q' l) E$ I3 ?
“我看不是,主要是你经历的多了。”黄震把手里的菜择完,放到盆里,站起来端着盆进了厨房。望着他的背影,我想了半天,这孩子像谁呢?那个模糊的印象我一时还找不出来。 b4 f' V0 U% N5 h- l- G
响和我说:“哥,今天不喝酒了吧,昨天喝多了难受死了。”9 Y7 H' X; W8 _4 T5 l" v
“好,不喝了,我今天得去酒店一趟晚上,你和震子在家烧菜。”
/ a; X, F: `* @/ e/ G4 }6 G6 L我洗了手,进了厨房,震子在厨房忙活。我笑,说:“你就是个伺候爷们的主儿,什么都能做。”
. j7 [3 h: }% n! D. o+ i& c“哥,看你说的,这是我喜欢,喜欢做的我什么都能做好。”
! X6 i* @% e# z6 m. u m“呵呵,好好做,我就感觉你像谁,说不出来这个人了。”2 r8 U6 {' ^ W t' _. E
“像谁?” M* z9 v9 _3 H
“我一时想不起来,等想起来我告诉你。”
7 `# ?1 k5 \! w. k4 n/ p“呵呵,一定不是个好人,是好人都在咱家呢!”震子甩着手上的水,和我说茼蒿怎么吃,怎么料出来,我告诉他。
% f6 n/ Q2 i3 u这个时候他说:“几岁上我没了爸,我妈拉巴我,后来妈找了个后爹,后爹对我一般,好在我还听话,后爹没怎么打过我,但是不怎么管我。”
9 N# K! c+ W8 ^$ t+ r$ C% L* W震子说话的时候,语气极其平和,就像这个事和他没有关系似的。
9 @9 @" Y$ G$ q% `* Y& H E" e' [“妈那年病了,去医院检查,癌,不告诉我。我正好在外边考试,紧张。等我三试都过去了,我回家复习,妈也装出没事的样,我一点都不知道。我后爹和我妈离婚。妈什么都没说,同意了。”
& @: i' v$ G" F* }震子将茼蒿放进锅里的水中,料着菜,继续说:“等我高考榜下来了,我大姨让我去她家,说我小弟想我,让我去看看,我去了。嗨,人就是这个命,不信不行,我大姨告诉了我,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好好念书。”
$ B4 y6 B' x3 u; t0 C: W我默默地听着他的陈述。- s/ ?$ H* \3 j, i: w3 S5 [9 E8 T
“从我大姨家回来后,妈不在家,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妈剩最后一口气了。我妈爱美,不想让我看见她最后的样子,希望我永远记得她漂亮年轻的样子。”( c7 e5 x& C) A$ _4 v* p
我仍默默地听。' c6 [. V" {6 Y! T
“妈走后,我念书,大一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很孤独,无助。我那个后爹又告上法庭,说我妈怎么欠钱,怎么骗钱,总之是要钱。家里打官司,这些都是我大姨处理的。我妈临死钱把我学费都给了我大姨,我四年够用了。我四年就这样,放假人家有家回,我自己在宿舍,我大姨让我回去,但是我不能总回去,大姨可以,姨夫不行。”
; b7 z' [$ @; z4 f" O0 P“那年夏天,我跟了一个剧组,进组的时候都好,有一天被一个剧务找去,谈了点这个事,呵呵,我就明白什么意思,不答应上不了戏,答应了,结果也不好,不一定能不能上。我没有答应。算了,不说了!”; F8 M$ A G8 c7 M$ e
我还是默默地看着他,问他:“现在后悔吗?”
4 f# {7 k$ ? R- W0 B4 o" T: w“不后悔,给一个我爱的人,出去什么事我都不怕了!”( R( [' H. U: O5 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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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响什么时候站在我后边,也在默默地听,这种内心的独白,比起他采访震子的时候,要真实和震撼得多。! M7 G; k! E, Y8 o
6 Y1 X6 }7 k: h- y3 {# `我怀着不可名状的心态去了酒店,一路上默默无语。
! \9 ]" ^: n m* M9 K* X) h; f5 J" b为什么每个走进我家的孩子,都有这样的经历,不是父母离异,要不就是父母颠簸,要不就是单亲。
, F/ @4 F; m8 `" }4 u; U/ P9 E是不是每个圈子里的孩子都有这样的经历?
3 F# |! A2 P+ X难道就是因为生活的不如意,艰辛改变了他们在生活中的轨迹吗?这是生活问题还是社会问题?& H6 A) ? U( U; }9 _
我不得而知,但是,我在内心的呐喊,可以将世界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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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D# d& b5 r' P( I2 M我到了酒店的时候,庆民在和几个人说话,见我悄悄地进去,他和那几个人打了招呼,直接奔我过来。) S7 Q8 c' n1 X7 \4 ^& P- M
庆民说:“聪,今天我把骡子的钱还了,咱们酒店的钱够用了,不能总用人家的钱。”. f$ G+ g _: b8 [5 b# t4 J
“我知道,我也是为这个事来的,另外我还想和你说说航勇。”
0 j: R, k% \9 f2 e7 o“航勇怎么了?”
$ G5 ~* ]2 P5 A4 {. C. @6 F: h6 L“我妈和爸想让航勇去深圳,我这次走的时候,老太太和我说,这是爸的主意,我想和你商量,家里的人多,没法说这个话。”) u0 \7 ?1 ~7 V& w4 u. c
“聪,勇走,我不同意,在我这里不是很好吗?”
2 j; |7 l* d8 q5 q0 t“给他在深圳安排了一个正式的工作,我也想让他成家。航麒那个样,你也知道,给航麒成个家,航勇就是在你这里做,也安心了不是?”4 j, y) t& t8 M
“说得也是,航麒结婚的事我们给张罗一下。深圳工作的事我看这样吧,我和老爷子说,能不能整在北京,我和我爸说说。”: O/ `, L* [1 c+ c- V
“这个我想我们家老爷子不一定同意,虽然他们位置基本相同,但是我们家老爷子那个要面子的人,你想他能这样做吗?”
9 P8 K. u: f$ A“能,我妈这不就回来了吗,我妈要去深圳看牢太太呢,让我妈做工作,什么大不了的事。再说,航勇离开我,我舍不得,你别整的又像刘东一样!”2 A/ B+ K+ s+ Q
这话让我无语,刘东是庆民的痛。
5 \# ?2 z3 l b' {“好吧,你说怎么就怎么的。”, M z" y0 I+ Z) K" h: E. n
航勇从那边过来,看见我和庆民说话,过来说:“哥,你怎么来了?”% R9 ?( y% D6 t+ Y' a
“我来找你民哥有点事,顺便要点小账。”$ R- j5 h& U. q! |
“谁欠你钱了?”庆民没有反应过来,我笑,揶揄地说:“猪,你不欠我怎么登门来要,你个现代的杨白劳!”
6 T$ w" w/ J# Q3 N7 e$ B“哥!现在忙,他欠你多少我回家给你,他的钱都在我这,他没钱,你现在要呀等于白跑,今天晚上结账了才能往外支钱,这是店里的规矩。你要是饿了,我给你整吃的,今天正好有鱼翅,你来碗?”
) _) ~ ^: a' t: N" }, I“这个可不行,鱼翅多少钱一碗呀,你给他吃了,他不领情不道谢的,我还得还钱,我赔大发了,航勇同志,这个你要注意了!这不是挖我的墙角吗?”庆民装出一脸严肃的样来,和航勇说话。 L& C+ C d" J2 x5 U, g0 E
我乐得前仰后合地,说:“算了吧,你俩唱双簧,我走了!”
' V! s5 D8 p+ U8 U6 R* |到了门口,我还叮嘱庆民不要说出去今天说的话,听的航勇一头雾水。* |1 c0 g& O; `)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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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到家的时候,黄震正剁馅子,我问干吗,他说,包饺子。
B$ G! b: i! I( _0 ~7 _: Y! U包饺子,好呀,云生最爱吃饺子。
& T4 S( X! A4 [) g8 y我急忙洗手和面,黄震看我这个架势说:“哥,你做过面案?”( y2 y4 U# V$ w4 ~
“做过,我在念大学前做过。”& V, C( Q/ j/ D5 V
“厉害呀!”: K2 h6 a- z# L/ x9 b: j9 k.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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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是黑魆魆的,外边冷飕飕的。我和父亲母亲推着车子,站在外边,将油锅里的油烧热,将豆浆烧好。拿出面来,切条,炸锅,翻条。+ [ W# ~( P1 W: y3 o0 ^2 T
这是姜国志给我带来的苦难,那个冬天,我和父母赚着维系家里生活的口粮。) T0 W* S/ \5 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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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浑身突然冷飕飕起来,打了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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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和震子说:“震子,你不知道聪哥遭了多少罪,等家林回来你问问他!”' f+ M, [. n, a
“去,去去,大惊小怪的,有什么问的?”我呵斥着响,然后对震子说:“听他的,都过去的事,有什么好提的。”
" P, ~; D- {- W7 ^4 j震子看我的眼神立刻变得爱怜起来,同病相怜。2 C1 v8 l p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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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生回来,这是我们分开这么久,第一次见,昨天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 ?; e3 v+ d* O5 F; c. T/ G
云生看见我,过来抱住我,用情地吻我。
( j R2 J. ?# _# N6 {7 G% J% r“老婆,想你了,回家还好吧?”2 E! Y- c* i0 W" S) B9 f; f7 P
他的这句话差点让我眼泪下来,他的那声老婆叫的情真意切,从内心出来的声音我感到了,抱我的时候双手那个温度和力度我能感觉他的思念,他的吻的深,我感觉到他的亲近和爱的诚恳。! c* z7 z: v! H7 I
“哎,我知道!”我推开他,不想在他们面前看他失态的样,也不想他们想多了。) N; m5 G# L9 C! v
“家林呢?”我问。
' h) b$ `$ v& v" g8 _2 V) s/ Z“家林去了总公司报材料和工作总结,一会儿回来,给我来电话了。”云生说。 S/ P, Q7 E' J- T) B* R `" O
云生拉着我的手说:“聪,我是不是?”
U- p& c* `4 w# J n: `“算了,别墨迹了,你闲得慌就去洗手和我们包饺子!”我挡住他的话,看见震子在后边一直笑。* E4 w8 K2 q' S8 d% i' q' \& ~1 g- O( e9 j
云生马上说:“包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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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3 ? D* W* R5 k H“这是谁和的馅,好香。”6 c; K3 e. }6 L& P; y! k( }
“咱家老四!”
! l; f1 ]. S/ }& H1 ~: m“老四?谁呀?”( ~6 ?& Y t5 S
“你说能是谁?”我看了黄震,黄震笑着我,指点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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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2 k* j+ A/ n$ S0 @* K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又是一桌子。
/ w( `1 j; M& s因为是秋天,云生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筐螃蟹,黄震煮了一些,留了一些给航勇和庆民回来吃。
- q9 z4 x$ o' X, o云生问我,给没给他们去电话,问几点回来。4 R" A' E- r. b+ K* @0 G" v
我说已经去了电话了,马上好回来了。* h; o" g" ?8 i7 z/ h
7 o7 N% m# @, j( b我们准备着先吃螃蟹,家林按了门铃。/ p7 O/ r4 ?, p0 x# |1 D
响颠颠跑去看门,家林说:“出来接我,我带了东西回来吃!”
2 g5 }9 ~4 }* m# j5 J响回答:“我的祖宗,咱家开了饭店了,你又带什么回来了?”6 |) D% h y5 [, d3 [! P8 e
说着跑了出去,一会儿的功夫进来,我们都傻了,家林也整了一大筐螃蟹回来,进屋就说:“我的妈呀,人家司机说啥也不拉呀,说有味儿,腥呀!你看蹭我一身。”0 ~0 S+ o4 d9 O+ G; F
“你们单位也忒损点了吧,就不能用冷冻箱给你装呀?”响说。
. c0 M, J! d) n: c% M5 I“快别说冷冻箱了,这是我抢回来的,多装了些,咱家人不是多吗?狼多肉少,我还怕你们不够吃呢?急忙装了就跑了!”& y$ z1 y L) x4 x
我们乐呀,我说:“你看,老公整了一下子回来,你俩真是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怎么想的都是!”
3 ^; j: ~7 a" ?' T4 o. H. R3 X$ U我们急忙收拾冰柜,要往里装螃蟹。这个时候,李响大惊小怪地说:“先别装,让震子把老公拿回来的先煮了吧,这个明天吃吧!”7 o% ]8 b; [' G) z) t# x1 D' ^
正忙活着,航勇和亲民抬着一个泡沫箱子进来,进屋吆喝,快烧水,煮螃蟹吃。' i) h" P' f- [
我们当时全趴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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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8 `* Z3 }5 Q0 q3 [[ 本帖最后由 xutta 于 2010-9-19 16:48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