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目》修订版本by：阿仔（乡村/乱伦/直男/偷窥/轻微sm）

若安ruoan · 发表于 2024-9-17 18:11

啊？阿贵这么快就下线了啊

文渊 · 发表于 2024-9-17 18:13

偷偷看了好久

文渊 · 发表于 2024-9-17 19:26

支持一下楼主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4-9-17 19:51

第四十八章铁裆

二零一零年十二月，我出差去了深圳学习。
每天都得来回住的宿舍和化工厂之间十一公里，只能单车代步。
后来发现有些野鸡摩托车司机可以接送，便不再骑车。

一来二往，便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华哥熟了，每次我都坐他车，有时候见不到他在厂口，便打他电话，不是他，就不上车。

华哥是吉林人，本来在父亲退下来后可以顶班，没想到东北的国营企业一下子消失，他也从“铁饭碗”变个体户，来了深圳开小超市倒了，后来又开店给学生们灌CD赚了一笔，没想到MP3出现了，后来他转行卖频谱饮水机，又把老婆本都亏了，女朋友也跑了。
所有钱亏光，只能开摩的野鸡车，日晒雨淋，从头再来。

每天跟他相处二十分钟，我成了他苦难的唯一的听众，有时候他提前给我买好早餐，有时候下班我请他吃个饭，他一周才跟我结算一次钱，我给了他我们厂子的厚工作服防风。

十二月，广东的晚秋初冬，坐在摩托车后座，寒风侵肌，我没有带手套，冷得手僵硬。
“看来我明天开始得带个手套了，手太冷了。”
我说道。
“哈哈哈哈哈！小伦，把手揣我兜里吧！别吹冻着啦！你妈的，这条路，冬天賊冷，夏天賊热！”
华哥说罢，我就不客气地伸入他的外套口袋，好暖，好舒服，似乎我小时候曾经也在冬夜享受过类似的温暖，可是我不愿意再去想起，免得心绞痛。

一个刹车，我这整个人抱住了华哥，他是东北人，身体很宽很壮，还有一股淡淡的肥皂味。
“华哥，我拿你当盾牌哈？挡挡风。”
“哈哈哈哈！你小子挺奸！小伦！抱紧点，我要提速，别掉下去了！”

第二天，我出厂子前，借了厂里工人作业时候的手套，到了厂门口，看到华哥在风中等我，我发现他外套是没有口袋的，而且穿了我送的我们厂特有的大工装裤。
“小伦，手套呢？”他提醒我。
“我忘了带了，华哥，就这样吧。”我撒谎。

车一飙起来，我自然地抱住他，他大大咧咧的，没有警觉，我说道：“哎呀，华哥，你衣服没口袋啊！”
他乐呵呵的，说道：“那件衣服穿几天了，已经洗了。我就两件外套，今儿穿这个，明儿穿那个，哈哈哈哈，穷逼一个！”
我伸手去摸他大腿，工装裤大腿上两个大口袋，我直接就摸了进去，说道：“没事，这里将就将就。”
他说道：“好嘞！坐稳！”

又是同一个位置，我知道他不长记性，几乎每次这里都刹车得比较急。
一刹车。
我便装作措手不及，两手乱抓，右手抓住了他的阴茎，软软的，一根东北小玉米的手感。
他哈哈大笑，似乎被我的慌张逗乐了：“哈哈哈哈哈，小伦你还得拿我的那里当扶手？”
我也不松手，缓缓摸了一下，说：“哥，鸡巴蛮大，很适合当扶手。”
华哥一副觉得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大啥呢，我就一个普通玩意儿，你是没见过咱们东北澡堂，大的多了去了。”

我笑而不语，手上速度更快了，直接把他包皮往后剥开，指尖隔着布料磨蹭龟头，东北小玉米渐渐苏醒。

“别整了。”
华哥声音里有害羞有抗拒，却没有反抗，只因他已经被生活磨成了碎片，十年前可能他会翻脸，现在的他，只能妥协。

我摸得他大玉米挺直，把工装裤都撑起来了，又问道：“华哥，自己很少打飞机哦？”
“干啥呢？女朋友走了以后，就很少那样了…”
华哥声音越来越小，下体难以克制的冲动让他又舒服又难过，他却没办法停下摩托车。

“你鸡巴好硬啊华哥…”我轻声细语，却十分直接。

华哥已经完全进入被玩弄的状态，只能小声地回嘴：“硬个屁，又不是铁裆功？”

我摸着华哥的大鸡巴，一下子失神。
对啊，铁裆功更硬呢。
我不单见过，还摸过。
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一九九九年的那个暑假。

傍晚时分，刚吃完晚饭，就听到外面有摩托车的响声，我连忙背上小书包便跑出去，外公在身后大喊：“注意安全啊！”
徐林也有样学样，跟着大喊一句：“阿雄！早点回家啊！”
我摆摆手表示知道，便冲门而出。

大狗骑着一辆鲜红色的摩托车来接我，细狗则在后面抱着他的腰，还有一个女人在摩托车的最后面，我跑过去说道：“大狗哥，唔该晒你（谢谢你）。”
然后我又礼貌地说：“姐姐好。”
那女的瘦瘦的，头发有点干枯，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一下。
大狗声音沙哑，他说道：“你坐前面。”
他一只手便把我抱上去摩托车的最前面，他看起来瘦瘦的，没想到力气还挺大。

我坐上车头，便觉得车体热热的，十分不舒服，赶紧往后坐一点，大狗声音沙哑说道：“喂喂喂，后面两个人要被挤下去啦。”
他又往前坐一点，我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大狗抱住似的，两人十分贴近，我的背完全贴着他的身体，甚至我的屁股都能感受到他的鸡巴软软一坨，在我屁股蛋中间夹住。
我只好说：“前面烫屎忽（屁股）啊大狗哥！”
大狗发动起摩托车，摩托车“呜！”地一声，他下巴就在我头顶，小声说道：“好快到。”

驱车一路，晚风轻轻送爽。
天还没完全变黑，远方微微发亮的鱼肚白，渐变到浅红色，又过渡到橘红，最后头顶是一片墨红色，有几点星光在胭脂般的云朵缝隙中闪耀，我老觉得星星在追着我们的摩托车跑，无论我怎么抬头看，星光都紧追不舍。
阿贵哥，是你吗？
“屌！云咁（那么）红，明天肯定落雨！”大狗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感到自己渐渐往他身体滑落，甚至镶入他的怀里一般，他的鸡巴完全贴着我的屁股，我忍不住天真地想，以后坐摩托车，我也得坐前面。

很快便到了隔壁村的村口，已经有很多个人围了几圈，我们下了摩托车，大狗便锁车，那个摩托车锁特别大，可是我发现大狗的手却更大，难怪能单手把我举起。

大狗走开了，我们三人则挤入人群中，有吃完晚饭的男人蹲在地上抽烟，有穿着背心不小心露出胸围吊带的妇女拿着扇子纳凉，有跟我差不多的青少年吃着西瓜满嘴满手都是红色西瓜汁。

人群中央是一个临时搭起的简陋舞台，竹架子和红白蓝塑料布上挂着黄昏般的暗红色灯泡，给人一种又迷惑又昏暗的感觉，红光照在人群的脸上，摇摇晃晃，如梦如幻。

大狗不知道从何处买来了十二罐珠江啤酒，给那女孩递了一罐，那女孩害羞道：“大狗哥，我毋饮得酒。”
大狗粗声粗气：“我细佬都饮得，你一个大姑娘，酒都不会饮？”
说罢他开了一罐给细狗，又开了一罐给我，我见细狗一口酒喝了，我也就试了一下，苦苦的怪怪的，不难喝也不好喝。
那女孩也就接过酒，打开了，她的指甲油被易拉罐拉环划花了，她见我看着她，对我笑了一下，喝了一口，皱皱眉，说道：“我叫徐佳怡，你呢？”
我想起电视剧的男人们碰杯，便用我的啤酒罐碰了她的一下，说道：“我叫伦志柏，大家都叫我阿仔。”
突然大狗拍了我头一下，一把扯住徐佳怡，大力搂住她亲了一下，她手上的酒都洒了，她的裤子上全是，可是让我吃惊的是，她也没挣脱，虽然是不情愿的表情，虽然皱着眉头。

简陋的舞台突然亮了一些，红光把整个棚子都印红，棚子两边放着的大功放喇叭开始播音乐，是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人群似乎受到召唤，四面八方的人开始聚集，细狗用手肘碰碰我，说道：“阿仔，你看那个，好靓女啊！隔壁村的村花，黄颖！”

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看过去远处人群，只见几个少女扎堆，喝着玻璃瓶汽水，其中一个喝着豆奶的，十分可爱，扎着马尾。
“诶？！阿仔，你睇！”细狗又指了指那少女后面蹲着的人，竟然是黑哥！
我仔细想想，好像是在卫生所我们俩住院的时候，黑哥说他偷窥过这个黄颖的下体。
我目光扫过那附近每一个人，竟然没有大富，真奇怪，黑哥通常跟大富形影不离的啊…

歌播完后，一个穿着沙滩衬衫的男人出来说了一些热场子的话，
众人起哄又热情，我感觉到自己是全场最冷静的人，黑哥在对面甚至吹起了尖锐的哨声。

“这是我们特邀的表演嘉宾，少林寺第三十二代弟子释伽蓝师傅！！！！！”

一个浓眉大眼的光头中年男人穿着亚麻布的功夫汉服走了出来，向四方拱手行礼，头顶上还有几个香疤，细狗小声地对我说：“这人好像姓徐的？是我们村的？我在选村长那天见过他。”
我摇摇头，表示没见过。
大狗也在后面疑惑道：“没听过他，也没见过。”
这时候主持人说了几句，我分心了没听到，看过去时候，小舞台上搬出来类似床的东西，还有三个年轻人也是穿着功夫衣服的，搬着一块巨大石板。
释伽蓝手一下子一拔，身上的衣服被扯开，两下子脱了，露出一身皮肤偏黑的精壮肌肉，钢筋铁骨，四肢百骸的肌肉都十分紧致，不同于之前我看过的魏老师那种健身肌肉，这是大量武术运动形成的。
他躺在床上，那三个小伙把石板放他身上，一压上去，就沉沉地把他压着，他猛吸一口气，大喊了几声“哈！哈！哈！”，仿佛运气抵御一般。
一个小伙拿出一个大锤子，主持人带领大家倒数十声，众人脸上都充满了期待，除了我，我只觉得每时每刻不在想是谁要害我身边的人，谁骗了他们去溪边。
倒数到一时候，大锤一砸，石板裂开，释伽蓝站起来怒哄几声，他身上的胸肌腹肌充血，血管像树根盘缠，连黑黑的乳晕乳头都涨涨的，整个人充满了力量。

围观的人都拍手叫好，有两个穿着蛇皮服装的美女在场边走来走去，拿着小箱子，群众们纷纷投钱，大多是一块五毛的硬币。
主持人开始鼓动拍手唱歌，释珈蓝则摆出各种武术的姿势，汗从他的额头上流到脖子，再从方形的胸肌流到一条深坑般的腹肌流入裤头，红色的灯光闪烁明明灭灭，照得他整个人通红又凶猛，像是一座威武不可侵犯的伏虎罗汉。

“释伽蓝师傅再来一个猛的，铁裆功夫大家听说过吧？一齐来！喝个好彩头！”主持人打铁趁热，观众们大声吆喝起来。
释伽蓝听到后，立刻凌空向天踢了两脚，我看见他的亚麻裤子的阴茎位置真的鼓鼓的一个包，踢完后他往后躺在地上，又蜈蚣弹起般从地上轻盈地回到站立的状态。
那三个小伙各拿出了三条木板，主持人用麦克风在上面敲了敲，发出了硬硬的木制响声，然后夸张地说：“哇！听听！老虎都能打晕啊这硬木！”
释伽蓝扎马步，三个小伙用木板快速地直接大力拍在他鼓起的下体上，啪！啪！啪！三块木板都应声而断！
观众们发出如雷般地掌声，我也有一刹那被吓到，只觉得不可思议。
三个小伙又抬出了一条铁管，感觉份量不轻，铁管上有一条绳子，那两个蛇纹穿着美女拿着一块大红布，走过来把释伽蓝的下半身围起来，释伽蓝则自信地笑了笑，脱了裤子，两个美女装成好奇地样子看进去，旋即露出又惊喜又害羞的表情。
观众们伸长脖子，都想看看释伽蓝的下面是什么天生神器，我看到对面的黑哥甚至跳了起来。
小伙们把绳子递给释伽蓝，他绑在下体，然后红布他拿来包住下半身，红布太大他卷起，露出一双结实爆筋的小腿。
他上半身打了几手拳法，运气一般，在人们的欢呼中，一步一步用下体拖动那条铁管。

“哇！真犀利啊！”我后面的徐佳怡赞叹道。
大狗却不屑地说：“这种大鸠都是废物，硬不起来，不持久的。”
徐佳怡脸上一红，不再说话，细狗却好奇问道：“哥哥，点解呢（为什么）？”
大狗一脸神秘地讲解：“要充血好才硬，而且…”他笑了一笑，“他是和尚，根本不可以跟女人叼嗨，要犯戒的！大也没用！”
我见众人看得认真又起哄，我把手上的啤酒喝光，只觉得酒的劲儿直冲脑门，让我脸上被外公打出来的伤疤又痒又痛，我摸了摸，结痂了。
大家都沉醉在表演，无人注意我，我又拿了一罐啤酒，小声跟细狗说：“我走了，以后我阿公问起，我整晚都跟你在一起啊，知道不？”
细狗吃惊道：“后面还有蛇女，瓶中女，比猫大的老鼠，好多好多节目的！”
我说道：“你慢慢看，看完到时候告诉我就行，我自己会回家，你放心。”
我一猫腰，钻出了人群，向我们的村口走去，两条村的村口大概就十分钟路程，我回头一看那个表演台，人们都被照得红红的，犹如大家都在火烧地狱受刑。

这一刻，我还没意识到，我即将亲身经历仇恨之下诞生的火烧地狱。
那是多么地无边无际，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4-9-17 20:37

第四十九章杀戮

不多时我已经走到接近我们村的村口，我远远地就看见徐荣站在加油站里，一想到徐荣害死了阿贵哥，一想到徐荣撒播谣言连阿公黑哥大富都至于危险之地，我就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我手上还拿着那罐啤酒，一时之间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打开后又一口就把啤酒都喝光，酒罐一踩一踢，直接踢飞。
我用手摸了摸嘴边的酒，恨意涌上心头，难怪大人们都爱喝酒，我确实感到一股不一样的精神状态，仿佛无所畏惧，又无所不能。

“阿仔！去边啊？”一把男声把我叫住。
我转头一看，徐勇竟然靠在对面马路的一辆小轿车上，没有戴墨镜，露出了他那只有疤痕的眼睛，像夜空中的猎鹰盯着我。
我有点吓一跳，下意识地笑了一下遮掩自己的情绪，反问道：“勇叔，你怎么在这？”
徐勇拿出一根香烟，刁在嘴上，说道：“我在等火点烟。”
我一头雾水，可是也不想管他，今晚是我难以得到的夜出机会，不能白白浪费。
我说道：“再见勇叔。”然后继续向加油站走去，徐勇却跑过马路，刁着那根烟。
我有点烦他，冷冷地道：“我可没有火机。”
他见我露出跟平时乖小孩不一样的态度，又指了指路边的啤酒罐，轻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毋係乖小孩，你比小黑仔，小肥仔，都聪明多了。”
我不想理他，直接走，继续走向加油站，走了两步却被他整个人抱起，我的脸正对着他的脸，他五官立体又像刀削一样棱角分明，让人感觉十分危险。
我双手撑住他的胸肌微微有拒绝的意味，只觉得他的两片胸又厚又软，忍不住又推动手掌用些许力量去感受他的胸肌，我问道：“勇叔，你想点？”
徐勇说：“讲我知你要去边（去哪）？不会是想去加油站吧？”
我有点生气了，说道：“关你什么事？”
徐勇笑笑也不生气，把我抱得更紧了，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把眼睛闭上。”

我突然有种害羞的感觉，怎么像电视剧的男女主要接吻之前的感觉，虽然外公每一次都用手遮住我眼睛，可是我还是懂他们在互相吮吸嘴唇。

我不敢闭上眼睛，又期待又害怕。

下一秒，我突然觉得空气中有一股破裂之声，
巨大，
猛烈，
好像某种怪物的咆哮。

徐勇随即抱着我趴在地上，用身体保护着我。
我感受到一股又一股的热浪冲击着我们，仿佛是无数个水煲在附近烧开了水。
我害怕地主动抱紧徐勇，他的身体又大又有安全感，把所有的热浪都挡住了。

冲击过后，我们爬了起来，加油站火光冲天，不复存在。
徐勇还是叼着烟，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要的火终于来了。”

我也没在认真听他说话，我耳朵还是隐隐作痛，嗡嗡作响，想到徐荣这个害死阿贵哥的凶手被炸死，我心中有种复仇的快感，在酒精的作用下，忍不住放声狂笑。

徐勇好奇问道：“你也恨徐荣吗？”
我点点头，不想在隐瞒自己的恨意，开心地说道：“真好，炸得真好！”
徐勇拉着我的手，走向小轿车，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去其他地方再讲。”

徐勇把车开向村子里面，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兴奋，不知道是因为这两天的悲伤情绪释放还是看见仇人死在火中，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肾上腺，我从未这般亢奋。

二人一路无声，我以为徐勇会载我回家，没想法他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荔枝林旁边，我看出车窗，晚上的荔枝林跟白天的完全不同，又安静又鬼魅，树上挂着的荔枝隐隐发红。

徐勇把车内的空调吹风调整了一下吹向我，问我：“怎样？小阿仔？冷静下来了吗？”
我点点头。
他又问我：“讲我知？为什么恨徐荣？”
我摇摇头。
他看着我，又仿佛不是看着我，像是透过我看向我这边窗外的荔枝林，说道：“那你愿意听听我的事吗？”
我点点头。

点点星光下，
徐勇花了很长时间，
把一九八三年他被污蔑成强奸犯，他的父亲死在他面前，包括他最爱的女孩阿珍七个人一起指正他。【见前传：一九八三】
他仿佛在那一天就死了，之后活着的，是一个被复仇怒火灌满的躯壳。

我越听越觉得感同身受，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这些人都该死！特别是那个阿红！她肯定知道强奸犯是谁！”
徐勇笑道：“你真聪明，这一点我想了很久才想到，我身上的心形纸币，肯定是被她拿了来冤枉我。”
他叹了口气，说道：“晚了，我送你返屋企吧。”
我一想到他坐了冤狱，便觉得生气到浑身难受，忍不住又说：“以后你再报仇，叫我去看，让我爽爽，我绝对不说出去。”
他突然停下动作，悠悠地看着我，说道：“那你用最重要的人发个毒誓吧？”
我一时热血，只觉得脸红耳赤，不愿意被他看不起，便说：“如果我说出去，就叫我以后都见不到我阿公！”

他突然把车的引擎关了，示意我跟他下车，我推开车门，外面的空气炙热潮湿，完全没有车内清爽，我心想，空调真舒服，希望我睡觉也有，让我睡得好点。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徐勇打开车子后备箱，他竟然抬出了一个巨大的蛇皮袋子，似乎很重，他托起着那个袋子，而且袋子还在疯狂蠕动。

我按住内心的恐惧和好奇，跟着他走去荔枝林深处。
夜深人静，我十分害怕突然有人到来。
偶尔有声音在树林中，我总觉得是人的脚步，或者是什么魑魅魍魉。

徐勇带着我在一个奇怪的地方停下。
这里荔枝树不算密，还有一个挖好的窄深坑和一个泥土包。
徐勇把蛇皮袋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个人，被绑着手脚，嘴上贴着一块大的透明胶布。

是红姐！

她满脸泪水，不停地蠕动想摆脱这个囚困，可是被绑得太紧，像一条大肥虫一般，在地上滚来滚去。
她精致的大波浪发型已经乱七八糟，脸上的泪水粘上泥土，有半边脸脏得不得了，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跟她在发廊里面花枝招展接客的样子，天渊之别。

徐勇把她嘴上的封禁撕开，一脚便把她踢下坑去，她还没来得及看到我，便头朝下地滚下去，尖叫着叫救命。

徐勇笑道：“别叫啦，毋人听到的。”
红姐又求饶道：“勇哥！有事好商量啊！我命贱你命贵，杀了我赔上你的命，不值啊！”
徐勇又笑道：“我可不会赔上自己条命，你死在这里，毋人会知道，你记得这里吗？就是你被徐荣强奸的地方。”
红姐突然意识到徐勇已经知道当年真相，恐惧地说：“勇哥！勇哥！当年我们也是逼不得已！我们向你赔罪！我们做牛做马报答你！绕我们一条狗命！”
徐勇又笑道：“你还未知红潮发廊的真正老板就是我吧？你两个本来就在我手下做牛做马。”
徐勇从一棵树后面拿出一个铁锹，直接就铲了一铲泥洒她身上。

这泥让红姐怕极了，她尖叫着救命，大喊道：“杀人啊！救命啊！杀人啊！救命啊！”
徐勇挠挠头，向我说道：“我真不应该撕她透明胶的，真吵。”
我有点害怕地回答：“对啊，有人来怎么办？”

红姐听到有第三个人声音，立刻狂叫：“小朋友！我认得你声音！你来过我店！你快去帮阿姨报警！这个强奸犯很危险！他坐过牢！现在还要杀人！你快点跑去报警！不然你这也要被杀的！”

徐勇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仿佛看我什么反应，我知道他在看我对他忠不忠诚，我冷冷地对红姐说：“你才是杀人犯，你让勇哥的爸爸死在他面前，你死有余辜啦。”

红姐愣了一愣，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话。

徐勇也继续说：“我让你死得安乐，你老契（情人）徐荣已经在加油站爆炸烧死了，你去陪他，做一对苦命鸳鸯。现在全村人肯定都去加油站那边看热闹，怎么会有人在这个鬼地方听到你叫救命呢？毋傻啦啊红。”

红姐听了这个，立刻破口大骂，说了大量脏话，她好像被徐荣已死的事实刺激到了，竟然说出自己甘心被徐荣强奸，知道徐荣是真凶还是努力包庇他，而且还说自己当年故意骗了阿珍嫁给黑叔（徐刻），就是因为徐勇是整个村子唯一不看她的年轻男孩，她妒忌徐勇和阿珍这对情侣，她渐渐狂笑，发疯般羞辱徐勇和阿珍的爱情，还说她和徐荣才是真爱，无论什么都无法分开他们。

渐渐渐渐，她就再也说不出了。

只因徐勇把泥土都铲下去，把她淹没了，她永远被困在了自己包庇凶手的地方。

徐勇把土拍扁，开心地跟我一起离开，一手拿着铁锹，一手拖着我，让我感觉我们只是一起种完花离开而已。
他的手又大又粗糙，有点像外公的，只是更硬更冷。

徐勇送我到家时，有点晚了，外公啰嗦了我几句，我连忙扑了上去抱住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听说加油站爆炸了。
外公立刻不说我了，抚摸着我的背安慰我，我悄悄用自己微微硬的鸡鸡，微微接触顶在他的大腿上，享受着这种偷偷的刺激。

洗过澡后，进去房间，发现外公把我的枕头换回本来的软枕，我脑子里全是今晚发生的各种事情，只觉得太兴奋睡不着，便让外公把枕头换成那个白色瓷枕试试。

虽然硬硬的，可是睡上去清凉舒服，仿佛有点游离于这个炙热的夜晚。

那种烦躁感被这个冰凉瓷枕冰消雪释，我忍不住冷静地回想起红姐以后流露出的妒忌和疯狂，只觉得人心难测。

我转身看着黑暗中沉睡的外公，我用自己的手指在他的身上轻轻游走，又尽量不碰醒他，突然觉得，如果我也变得如此疯狂，那一定是因为这个人。

此刻我还没有察觉到，我已经变得十分扭曲疯狂，站在深渊边上。
明天，我将会凝视深渊，甚至自己也变成欲望无了无休吞噬一切的深渊。

omhaho · 发表于 2024-9-17 21:04

我理解的是徐荣想杀徐雄，是因为徐雄护着自己的爸爸徐林，甚至徐林和森媳妇冲突也可能是红姐挑拨刺激，支开森和媳妇，除掉徐雄，徐林也会被他们杀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4-9-17 21:19

omhaho 发表于 2024-9-17 21:04
9 b1 u& g9 X6 ^! M我理解的是徐荣想杀徐雄，是因为徐雄护着自己的爸爸徐林，甚至徐林和森媳妇冲突也可能是红姐挑拨刺激，支开 ...

哦！这个思路不错～虽然并不是正解～（徐荣没有杀人的胆子，他是个有迷信又色又贪财还有点m的人）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4-9-17 21:20

第五十章滴水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徐荣死了还是瓷枕头，我难得起来就神清气爽。

我竟然做了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的梦，梦里我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小孩，被大户人家挑去马房看马，躺在草地上，嚼着薄荷叶。

真奇怪，我从来没有嚼过薄荷叶，也没有类似的经验或者见过人事物，竟然做了离我如此遥远的梦。

我摸了摸那个瓷枕头，我枕的位置，竟然还是一股透心的凉快，真是个好东西。

下楼以后，厨房竟然没有早餐，我只觉十分奇怪，外公很少比我早起，还不做早餐的。
我听到一楼小房有声音，便知道外公在徐林的房间。
我看到灶台上有陈村粉，我便在小院子打了井水，倒入大锅中，开始蒸它。
在小院子里又摘了几根葱，学着外公的样子，在砧板上切碎了，拿出小碗，倒入生抽酱油和芝麻油，粉蒸好以后，我把热水倒了，又开锅把小碗东西都倒入锅中热起来。
香香的滚烫酱油倒入陈村粉中，立刻滋滋响，我在撒上葱花和芝麻粒，好香，我正想把粉分开三份，外公在后面说起：“毋分啦阿仔，你食一半给我吃就行。”

我拿上粉和筷子，坐在外公对面。吃了两口，觉得自己做的早餐还不错，外公称赞道：“好香啊阿仔，叻仔（厉害的小子）！”
我抬头看看他，发觉他一脸困倦，好像没睡好，他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他有点烦恼地说：“大只林半夜开始吵，几乎一晚没困觉，刚才睡下。”
我心想，徐林知道自己儿子死了么？还是只是普通的病发而已？
外公拍了拍自己额头，继续说道：“加油站爆炸，出了人命了，徐林的大儿子徐荣，说是死里面了…”
我发出：“啊！”的吃惊声音，装作不知道，又继续吃粉，外公说：“阿森一大早来过电话了，你昨晚睡得好沉，什么都听不到一样。阿森他家最近事多，我们能帮就帮一下，你都毋日日周围走啦，村里最近连续死人不太平。”
我点点头，把吃一半的粉递给他，转身去厨房洗锅，外公欣慰地看着我，觉得我乖巧，我背对着他，忍住强烈发笑的冲动，听到这个确定徐荣死亡消息，简直搓中了我的笑穴。

我把外公吃完的早餐的碟子也洗了，便听到电话响，外公接了以后，说了几句，叫我去听电话。
“阿仔！我係大富哥啊。”
“哦哦，早晨啊大富哥。”
“下午3点，我堂哥就会在祠堂出殡，然后运去我家后面的祖坟落葬，你来吗？”
我听了只觉得无语凝噎，突然出现一种被撕破我的掩饰情绪的感觉，我有点说不出话来，强行说了一句：“好的，我…去。”
放下电话，外公便说：“我应该不去了，我怕徐林起来还要闹，你没有带黑色衣服回来乡下，等下给你钱，吃过午饭，你就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
我麻木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们爷孙俩都心不在焉，都没发现外面今天没有阳光，阴阴沉沉的。

外公还是不放心徐林，一阵子一阵子的去他房间看他有没有醒过来。
仿佛外公还觉得徐林会有丧子之痛，还会有正常思维，我却毫无感觉，我曾经听到徐荣说想徐林死掉来拿钱和娶红姐，我现在回想起来，更加觉得徐荣死得太好了。
可是我却看不得外公担心的样子，便主动代替他，让他回去二楼补眠一下，他见我如此听话，忍不住摸摸三天前我脸上被他用筷子打出的伤痕，已经结痂了，他心疼地摸了摸，说：“结痂了别撕，会留下疤痕的哈，阿仔。”
然后他就转身上楼，叹了一口气，仿佛在自责。
我走进厕所，看看镜子，用刚长出来的指甲把痂扣掉，刚长出来的肉流出来鲜血。
一股尖锐的痛。
一种绝望的快感。
我希望伤疤能永远留下，这样外公每次看到我，都会内疚。

长大后我才意识到，
我对他的爱就如这伤疤，
丑陋，
永恒。

吃过午饭后，外公给了我钱，我便背上小水壶，去供销社，路上人很少，这几天各种事故，大家都不愿意出门。
我到了供销社，却发现没有开门，门口贴着“丧事休息一日”。
我只能逗去供销社连接着的平房，看徐辉在不在。

后面的平房是新建的，不同于供销社的老式结构，新平房通风很好，所以我上次来的时候，偷窥四个中年男人醉酒睡觉，就是开着窗子的。
今天也不例外，我走过去就看到屋子里，徐辉只穿一条内裤，坐在床上抽烟，他精神萎靡，神情落寞。
他身材十分健壮，肌肉大块，坐下了腹部还是有一点点赘肉，不过腹肌旁边有锻炼出来的锯齿状鲨鱼肌，随着他的抽烟动作，时隐时现。
他的床上有些白布条，还有一套黑色衣服。
我敲敲窗子，徐辉看向我，我说道：“辉叔，我无黑色衫裤，我阿公叫我过来买。”
徐辉站了起来，腹部的赘肉没了，他的内裤凸起来一个包，我偷窥过他的鸡巴，微微肉肉的，包皮完全包住龟头，硬了以后冲天而起，即使站着也直指穹苍。
他用手指指向平房西北角后面，我走了过去，原来这里有个绿色的不锈钢铁门可以进去，他打开了门让我进来。

这个平房很大，除了徐辉的床，生活杂物，还在一边堆了很多供销社的货物。
徐辉垂头丧气，他说道：“随便坐，当自己屋企得了，我给你找衣服。”
我坐在床上，他蹲下东翻西翻，屁股太翘，内裤被撑成一个完美的圆形，旧内裤后面还有一条细细的黄色，我忍不住偷笑，徐辉应该平时擦屁股很随便，以至于有渍了。
房子里乱七八糟，地上各种空啤酒空白酒瓶子，他的衣服都没有叠起来，随便堆，在超级大的一张木床上堆出一座小山。
床底下还有几个大哑铃，茶几上有一个插满了烟屁股的烟灰缸，看来他最近抽烟很凶。

徐辉找出了两件黑色短袖，还看着都比较符合我。
可是黑色裤子却是短裤，而且是大码的试样。
他说道：“衫应该可以，裤腰围太粗，我给你个皮带。”
我乖巧地点点头，把衣服接过，脱了穿上，裤子真的很松，只有七分长，看起来有点好笑。
徐辉拿着一条皮带走过来，皮带扣是大人的样式，他笑道：“这本来是……”说不下去。
我问：“是什么？”
他蹲下，两片胸肌鼓鼓的，像女人的乳房，微微下垂。
他把皮带慢慢细心地帮我穿过裤子，他笑容消失，眼眶发红：“本来是送给阿贵的生日礼物…他一直想像一个成年男人一样，着衬衫，着西裤。”
我也眼眶一红，就要掉下泪来，强行忍住，问道：“辉叔，你们关系很好？可是你同厚叔…关系很差。”
徐辉继续帮我穿皮带，暗暗的房间，把他很男人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真的有八分像演员濮存昕，他的声音磁性又伤感，温柔又难过，跟他虐待和操已经离开了的魏老师时候的形象，和徐勇口中那个冤枉徐勇的小人形象，十分割裂。
“我自细（从小）就被村里人排斥，大家都不中意我，取笑我…看不出来吧？”他苦笑道。
“后来我努力锻炼身体，想做大生意，做村长，可是都失败…一次一次…”
“后来我发觉，阿贵都係一样，他一次一次想村里的人认同他，可是他总被看不起，他常来我这里跟小朋友玩，时间耐了，我们变了忘年交。”
“我以前总在他身上，睇到自己，会不会，有一日，我也是莫名其妙死了？”
他泪流满面，穿好皮带后，忍不住把额头顶在我身上，缓缓的啜泣，香烟从他嘴里掉到地上。
滚动。
慢慢熄灭。
我摸了摸他的头发，像外公安慰我那般安慰他，我多想告诉他害死阿贵哥的凶手已经死了，可是我不能。

过了一会，他终于缓过来了，在桌子上随手拿起一包维达纸巾抽了一张纸巾擤鼻涕，他在旁边雪糕冰柜拿出了一根五羊雪糕，我摆摆手示意我不吃，他撕开包装，靠着冰柜吃着，我想逗他笑，便说：“辉叔，怎么爱吃甜的，跟细路仔（小朋友）一样？”
徐辉的雪糕有些滴到身上，地上，内裤的边边，他笑笑说道：“我弟也这样讲我。”
“可能我跟阿贵一样，从来没长大过吧？”
他吃完雪糕，在我面前直接把内裤脱了拿来擦手上的雪糕水，那条肉肉的包皮鸡巴甩了两下，他发现阴毛边缘也有雪糕渍，又用内裤擦了擦。
我感觉他的生活习惯跟我外公差太远了，可是我却不排斥讨厌，我开始发现，每一个男人都是复杂的，立体的，每个人都有不止一面，我很难去定义，谁是谁。
那我外公呢？
他不为我所知道的另一面，是什么？

徐辉换上黑色衣服，把白布扎在我们的左臂，我们便离开供销社了。
一出门，就看见徐勇的车经过，他也发现我们俩，招招手让我们上车。

很快便到了祠堂，我们下车便看到祠堂前的大空地被布置成场地，有花牌，有棺材，有道士们，有大富在大声哭泣的声音，有大量村民穿着黑色扎白布条，男扎左臂，女扎额头。

我想，阿贵哥在空地上用粉笔画的跳飞机，应该被擦掉了吧。

我脑袋一片空白，看到徐辉走去了灵堂那边，徐勇却走了相反方向，他向旁边的地势较低小鱼塘走去。
我走向了灵堂。

现在回想起来，我似乎那个瞬间做了一个改变一生的决定。
可是细细想来，或者无论我做什么决定，都一样。
殊途同归。

我只觉得灵堂那边的哭声交杂，十分窒息，我本能地逃避，转身跑向徐勇那边。
跑到一个滑坡，我滑了下去，泥把我鞋都弄得脏脏的，徐勇就站在小鱼塘边抽烟，他的黑西裤屁股位置有泥，似乎是滑坡太倾斜，滑下来时候，不小心坐在泥上了。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屁股，想把泥拍掉，他笑笑说：“阿仔，咸猪手啊？”
我伸出手掌，让他看看泥巴。
他抓住我的手，帮我清了清上面的泥，说道：“你都毋中意哭丧场合啊？”
我点点头。
小鱼塘偶尔有鱼张嘴上来呼吸，我看着鱼塘水面反射着灰灰的天。
徐勇继续说道：“我爸的丧礼我也去不了，其他人的我也不想去了，一阵下葬出现就行。”
我再点点头同意。

“可惜啊…”徐勇突然说道。
我以为他是说可惜阿贵哥，没想到他继续狠狠地说道：“如果淹死的是徐厚或者徐刻的崽就好了，能要他们活受罪。”

我五雷轰顶。
我真恨自己被自己的小聪明骗了。

徐荣放出流言，肯定是徐勇指示的，他是徐勇的小弟，只是徐勇本来就不会放过他！
徐勇回来，就是有大量计划要向所有人复仇，他才不管谁去水边，用我的名号是因为我跟黑哥大富走得进，他很清楚这一点，我们还上过他的小艇。
徐勇，才是真凶。

我站在他身后，恐惧地退后一步。
他复仇杀人，我毫无感觉。
他有可能为了复仇，害我外公，我肝胆俱裂。

池塘泛起阵阵涟漪，天上下起来阵雨。
他回头看我，我心脏都要停止了。
“怎么了阿仔？”他并没有看穿我的恐惧，问我道。
“落雨啊，哈哈，避雨啦我们。”我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走到后面的植物丛中，这里的植物叶子超级大片，遮雨正合适。
我每走一步，脚都是抖的，回想起自己昨天在供销社在徐勇面前被问跟阿贵哥熟不熟，还有他问我为什么恨徐荣，还好我是一副冷漠的模样，不然他昨晚绝对不会相信我，今天也不会跟我说出这种真心话，甚至把我也杀了。

躲在巨大的植物下，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恐惧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我看着他的侧脸，那道眼上的伤疤，他也发觉我的目光，说道：“我的疤好型仔吧？咦？阿仔脸上怎么也有个新的小疤？”
我气涌如山，却强忍赔笑道：“学你的，你係我偶像！”
他得意地开始说自己在监狱时候的光辉事迹，我却无心装载。

我看着这绿色的遮雨植物，想到我的阿贵哥枉死，仇人却在我面前，我就难以自控。
绿色巨大植物？
这个仿似就是滴水观音？
阿贵哥的父亲死于这个植物，阿贵哥也是中毒了才智商迟缓，上次我拿这个遮阳，还被阿贵哥教训了我一顿。
我看着这个植物的缝隙中滴下的雨水，心中燃起一股莫名的狠毒。

我从小书包里拿出小水壶，自己喝了一大半，右手拿着，不盖瓶盖，用自己身体挡着，悄悄接叶子上滴下的雨水。

徐勇讲到打架时候眉飞色舞，我笑着点点头。

雨不大，却越来越密集，水越滴越快。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我必须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如果量不够，那就前功尽弃了。

这时候，也许是阿贵哥听到了我内心的呼叫。
他的送葬队伍开始起行，道士们“念经”的声音此起彼伏，空中鸣炮、撒纸钱、谷壳，这些都是阿贵哥的“买路钱”。
一下子吸引了徐勇的注意力。

过了一会，徐勇回头说道：“我们也走吧？”
我递上小水壶，甜笑着说道：“勇叔，喝喝水吧，讲到口都干啦。”
我手都发抖了，可是用尽全身力气去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抖动。

“多谢阿仔。”
徐勇拿着我的水壶，大口地喝起来。
他不知道，刚才他一回头，我立刻拔烂旁边的滴水观音根茎，直接用手挤出大量汁液，送入小水壶中。

“哇，屌！阿仔，你壶水怪味，好嗨难饮啊！”
他喝完不到三分钟，便不停吐出舌头，抓住喉咙，好像很难受的样子，还发出了很难听的喉音。
他难受得直冲入雨中。
水壶他也抓不住了，掉在地上，我走出去，一脚踢入池塘中，沉了下去。
似乎他口中有强烈的刺痛，想呼叫却叫不出口，他想爬上那个滑坡去求救，我连忙拉住他的脚，把他扯了下来。
他翻身踢我，一下子把我踢倒在地，可是我手就是扯住他的裤子不放，他又带着我的重量，从泥泞的滑坡上滑了下来。
他惊恐地看着我，似乎看到自己一般，只因我跟昨晚活埋红姐的他，毫无区别。

他口唇十分红肿，口水都从旁边流出来了，让我想起梁朝伟演的“欧阳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往下拽。
雨打在我俩身上，可是两人都毫无知觉一般。他叫不出声音，意识模糊，只能本能挣扎，泥水沾了他一身。
我咬紧牙关不做声，头脑清晰，雨水从我头顶流下没入口里，我却不管，拼尽全力手脚并用去拉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送葬的队伍的声音已经渐渐听不见了，只有一些白色的纸钱漂在小池塘上。

徐勇躺在地上，他相貌变得十分狼狈，还吐出了呕吐物，不停地地上抽搐，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我走回去捡起地上的滴水观音根茎，朝着徐勇的脸上不停地继续挤出汁水。
突然我闻到一股臭味，徐勇身下薄薄的水坑变黄了，他似乎腹泻漏屎了。
我忍不住开心地笑了笑，死前如此没有尊严，真让我快乐。
我手掌一股发痒，一下子把根茎扔入水中，一看，我手掌有一处已经中毒，红肿过敏。

徐勇胸前的墨镜反射着我，我看着里面的自己，全身泥泞湿透，却露出开心的表情，一如昨晚的徐勇，终于，我变成了他。

我抗衡了一个健壮男子，力气几乎用尽，才手脚并用爬上了滑坡。

我跟着白色的纸钱走在路上，
仿佛，
这是给我撒的“买路钱”。

《徐勇篇》完结

lolipoper · 发表于 2024-9-17 22:01

前五十回已经发完，明天开始发下个大章节《徐安徐全篇》。前五十章其实只是我骗大家的手段，因为这是一本可以当诡叙推理小说看的读物，有很多重要的线索，都出现了，可是大家并不会当一回事（笑）。因为你们一直被我强行代入阿仔视觉，以至于会觉得他想的，看的，都是真的，其实阿仔视觉，并不是上帝视角，虽然他很聪明，可是在这个庞大的跨越1200年的世界观里，他看到的以为的有巨大的信息差。接下来的下个大章节，会有众多时间线跳跃的解锁，包括2005年/2010年/2024年。70到75章是故事的最高潮，90％的真相会全部解锁，希望能吓坏大家（笑）。

intosun · 发表于 2024-9-17 22:19

楼主要加油渡过难关，文章还没看，但是能写这么长的文章，意志力不会弱，而且字眼看起来像南粤地区的兄弟，一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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