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已无来时路+ X" E+ _; [9 P(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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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电梯的时候,我跟乐乐肩并着肩,手指在他的手心轻轻划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神情,就像是犯了错的小朋友。* R8 P' G' O) q8 o1 O
乐乐的家人把我当做家人,我很感动。
& `: W i& f' D9 j0 }3 o2 o- f但反过来想,我还是觉得有些怪异。我跟张磊、乐乐这种畸形关系自然不能跟圈外的人透露,顶天让一些比较开放的人知道我们是三人关系,还不能是那种管不住嘴的。
7 v& u7 K7 l4 b9 L, a4 O我在想,如果乐乐的哥哥和嫂子到上海没有先联系我,乐乐会让我跟他们见面吗?
6 @( D M$ e' o0 i换个角度看,他们联系我,其实帮乐乐解了围。因为一旦把是否叫我这个选择权交到乐乐的手上,那他一定会犯难。是说我们分手了呢,还是说我没法去呢?
0 }' W. L# N! v3 O2 P日常跟张磊做那些事的时候,乐乐是纠结的。纠结中难免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关系。今天这个意外事件,应该已经消融了我们之间的误会吧。
. N' l1 |# v, _7 D牵着手到了家门口,我又亲了乐乐一口,乐乐羞赧地笑了一下。* ^$ k* D, Z# a2 V5 g! y
家里,张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阿亘跪在他的脚边认真的舔脚,听到我们回来了也没有抬头看一眼。
: \3 `9 i- M( I: e7 b" _张磊看到乐乐进屋,很刻意地招呼道:“老婆,你回来了。”1 r. s) j: d) W: R8 d
“嗯。”& x: u$ ?; E! s1 c1 W$ ~
乐乐的回应声短促,又带着一点羞涩的意味。2 v7 t. ?2 H7 l) \5 c
张磊踢开阿亘,穿好拖鞋走过来,给乐乐来了一个熊抱。乐乐下意识地躲闪,发现躲不过了就把脸撇向一边。他肯定是怕嘴里的气味被张磊闻到。
$ W! d4 ]0 C+ v不知为何,这小小的动作让我身上像是过了一层电,刚因为吐了精液而疲惫的小兄弟竟有充血的趋势。
2 h% T. q6 u8 M* I" A0 V% p; b' K正暗自称奇中,忽然瞄到张磊的脸。他的嘴唇微微翘着,但眼睛却像刀子一样扎向我。我有些慌,不敢跟他直视,眼神又垂下去。只见张磊的食指指着地面,虚点了两下。' ]- w6 {4 ]: L
下面的小兄弟又抬头了。我缓缓跪在乐乐的身侧,握住他的鞋跟,为他脱掉鞋子再换上脱鞋。等我把他的鞋子往鞋架上摆的时候,乐乐已经逃一样的冲进了卧室。: p) G; `, J+ i+ k: A/ U0 @0 E. F
张磊也未理我,跟着乐乐进去了。如同奴仆一样,给刚在楼下被我口爆的小受换鞋,这种落差感让我感到十分羞耻,估计乐乐内心也是尴尬的吧。
" W# h/ b; d H) o- v我抬头看了看阿亘。阿亘狗姿做的很标准,我下意识跟他比起来。不过阿亘的表情怪怪的,我爬近了才发现,他眼睛周围居然有点红,像是刚刚哭过一样。
/ k9 p9 s" z$ _" n0 F我悄悄问阿亘:“阿亘怎么了,怎么哭了?”) d+ C( H% [# I. }$ S v$ L+ Q
阿亘撅了撅嘴,半晌才说:“还不是因为你。”0 y0 p" y) Z" a
“你哭,跟我有什么关系?”
; N5 Q% ]4 {- Y: Y/ Z6 G“你说呢?”: ?- P" H: W" t& V2 P6 ?7 K$ q
我说:“我不知道。”$ T) z9 J6 b/ H( I0 \& m% v1 Y
“哼。”阿亘气呼呼地把头撇向另一边,“不知道算了。”, X' |2 h2 }( G0 Z1 P! f
阿亘穿着一件松垮的蓝色四角内裤和一件纯白背心,常年游泳练出来的薄肌身材,十分耐看。这样跪在地上,腰臀的曲线十分惹人注目,让我这刚升起的邪火更旺盛了一分。
& b- R6 ~3 [$ S( Y“说说嘛,怎么跟我有关?”1 |" T+ U2 O2 R( m0 ^
说着,我没忍住拍了一下阿亘的屁股。% ~+ |2 P( u3 o% g7 x
“靠!”阿亘一脸痛苦地直起了腰,“你轻点啊。”2 \7 Z0 x4 Z+ \& P
“啊?我没使劲啊?”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张磊打你了?”
/ G% ?/ E$ ?0 N: @. ~阿亘上身趴在沙发上,一脸委屈地点了点头。! B9 p0 |, `' y6 r" ?- K1 y
我憋笑道:“因为点啥?该不会是因为我跟乐乐出去吃饭的事吧?”! S6 w6 r$ v# @8 O* @/ t
“对啊,我爸吃醋了。”阿亘说,“我嘴欠问了一句‘为什么您没去’,就被我爸找借口揍了一顿。”7 t5 i" T% o/ m+ l6 N, i, A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来,“就因为这?你怎么不反抗啊?”1 g" [$ T+ n0 @; c, z7 \, P
“是啊。反抗个屁啊,他是我爸,他不开心的时候,我就是个出气筒。”阿亘怨念道,“所以为什么你们俩要单独出去玩?”
- v% r! L" D( t! o“因为乐乐的家人来了,叫我一起吃饭。”4 }: H! Y4 D `( q. B
“哦!你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家人啊?”
2 V7 ^" S% D* v8 Q“对象呗。”
- f, v4 Z, }. q p8 Z. K) u$ n) t9 }“嗷~!”阿亘惊诧到哀嚎,“你们俩到底分手了没啊?啥情况啊?”
/ F) A" f$ q+ [) @) @. R“分…了啊…”9 q9 G5 r- r- W6 a1 @) q: M! H2 q) F
我这话说的毫无底气。; Q O; U6 ]) H1 K; {5 C( ?
阿亘表情微妙,眯着眼睛看我。那表情,就像是在告诉我,他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2 m+ r7 d: J& x( @) i“难怪我爸在家生闷气呢。”阿亘说,“你这不相当于给他戴绿帽子了。”
. p% y3 }! }* l' d0 U“咦?”
" o0 `8 H. h% `2 n& m我愣了一下,终于知道刚才见到张磊的时候,下边这股邪火的来源了。乐乐名义上已经是张磊的对象,我今天的行为可不就是绿了张磊呗。口爆别人的对象,居然是这么爽的事情!
; s% W4 T+ ]$ X1 p4 m正在我想入非非的时候,阿亘的声音把我拉了回来:“你想啥呢,表情好变态。”
; O3 K6 D7 _: f" ^我摇摇头,不好把意淫的画面告诉阿亘。毕竟他是张磊的“儿子”,说不得会给他当传话筒。
/ L$ d m+ h3 \( w说话间,张磊忽然从卧室里出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我身边,跨过阿亘,一脚踢中我的胸膛。我当时正半蹲在地上,左胳膊肘搭在沙发上跟跪着的阿亘聊天,张磊这猝不及防的一脚,让我瞬间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左手下意识地想抓住沙发,但蹲了半天忽然换位置的腿忽然麻了,所以我几乎是应声倒地,脑袋也“哐”一声砸在地上。
' U* D$ ?( K5 L5 e* D“张磊,你他妈有…!”# n! {* R1 |& N4 |9 d& V
话没说完,张磊早就近身。我虽有心反抗,但腿在突然的紧张之下竟然抽筋了,愣是没抬起来。而张磊直接坐在我肚子上,两膝夹着我上半身,一巴掌抡了过来。
- \; W: s- I0 d“啪!”6 U1 D: z1 ~" B& V T, G
“你干嘛!”% \& X% B+ k7 g- }
“啪!”( u) ], B/ U, @# B- I/ K, D% K
张磊一手扇着,另一手来抓我的头发,但我的圆寸头实在太短,抓了两下抓不住他就放弃了。我竟因此笑了出来。我笑了?!
# H9 B, z7 g% {( d头发短,抓不住,好好笑啊。- C" L1 \4 F. n$ j# H
“咯咯咯咯…”越想越逗,我甚至咧嘴笑了起来,整个上半身都乐得抖起来。8 b" f: g Q& X% s# c2 f6 R
“笑!”张磊嗔怒而视,又是几个巴掌抡过来。
) ? I8 L* [, Z6 {我甚至放弃了抵抗,一下没注意,咧嘴笑的时候被打得牙齿咬了嘴唇,一股血腥味在嘴里炸开。但身子仍因为压抑着的笑而颤抖着。
. t" i5 L! i& ]& n* m偏向某一侧的时候,我微睁的眼睛看到了阿亘担心的表情。他好像还在用唇语跟我说:“求饶啊!”
3 t6 U& l' e, [“哈哈哈哈!”我再次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l; P5 I- t1 G" t4 b3 ?3 J5 _这场景让我想起电影「霸王别姬」中,小豆子挨师傅的棍棒一声不吭,小石头在边上着急大喊“求饶啊”、“说师傅打得好啊”那个场景。我甚至幻想了阿亘像小石头一样冲上去把师傅推开的情节。5 Q) H! h- D& I
但阿亘不是小石头,张磊也不是师傅。6 d/ L6 ?; W3 M% z
我歇斯底里的笑声,让张磊眼中的愤怒逐渐转为困惑,最后竟隐约的有些担心的意味在里面。: C. T5 Z. ^8 _2 d
“哈哈哈哈…”4 c* Q q8 V6 h, B! o& a) t6 F# g
“你到底笑什么!”张磊皱眉吼道。3 G( ?% \: B+ o$ }8 k! w7 _4 G: V
他不提「笑」字还好,这一提,我笑得更厉害了,笑到肚子疼、开始抽筋、咳嗽,连腿什么时候开始不麻的都没注意到。, m5 J" Y( D T1 r) S* z7 P3 E
张磊回头看了看阿亘,问道:“他怎么回事?”
& ? N0 C8 K i" P: G" {0 ?" A阿亘摇了摇头:“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呢。”7 n* R. z ?& ]2 @5 i" D
或许是乐极生悲吧,我边笑着,眼睛忽然就花了,两道极为夸张的泪水喷涌而出,顺着眼角划过太阳穴,绕过耳廓流向了后脑勺。) ~5 c- o9 p, z' m& s: p% `
“哈哈哈哈哈哈…”
0 P2 ]3 C- D6 G* C0 {# L“南南?”
8 Q; ~% W; L: v张磊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 v- p8 p+ A" E# L: o8 _' l
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张磊到我身侧,把我扶起来,我又无力地倒下去。他再把我扶起来,直接抱住了我,一手搂着我的肩膀,一手轻抚着我的胸,喃喃道:“好了南南,好了…别哭了…我错了好不好?你别吓我…”7 g e; s" s2 }# \
“南哥…”阿亘也上前来摸了摸我的手。- ?5 N5 }" e$ ^* O& ?. X
世界异常清晰,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笑声逐渐变味,我窝囊地哭起来。" q0 k d& ], P9 T2 Z, G! @1 U
“南南…南南…都是哥的错…”张磊宽慰道,“哥不该这样对你…”
! ]5 i$ i% L: |: ?- P“唔…呕…”我忽然一阵恶心,脱离张磊的臂弯,连滚带爬地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 j2 l* ?1 x' v; z边吐边哭的声音,在卫生间里回荡,我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瘆人,有些可笑。" t+ v0 Q" S3 @2 L- @" t7 n
所以我又笑了。
: ~/ j% R/ W# z0 f7 U9 r“呕…噢…哈哈哈…”
7 V( ~4 q+ K! |. a4 N" e7 B张磊在卫生间拍我背,阿亘去厨房给我接了一杯水。我把马桶冲了,头埋在里面缓了一会,终于压住了激动的情绪。+ j8 K7 W; F/ b) v7 E, H& L5 P
平静地站起来洗了把脸,用阿亘接的水漱口。看着镜中自己湿漉漉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刚刚被打到微肿的印迹。; B8 v$ F1 ~" j. e; s, W# d3 M$ R3 c( H
我对阿亘说:“谢谢啊。”
# e, ^+ J' o5 _3 H' I阿亘摇摇头,问:“南哥,没事了吧?”
; w( r% v) r4 m我点头。- j$ A# ?" E8 s9 f# ?) W
身边的张磊摸了摸我的后背。他说:“没事了就好,刚刚吓死我了。”& V* C1 @6 M9 K5 b
我抽了两张纸,边擦脸边说:“那我先进去休息了,笑得有点缺氧,头晕,我困了。”
% N( k- n$ ^# g; Q* {; `2 c! q1 h张磊连声说道:“好的、好的。”$ w# d- }" I: q3 M9 y0 @
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不管怎么暗示自己,身体上的反应都不会骗人。小时候一个叔叔在他老婆怀孕期间说,生男生女都一样。结果产房里传出是女孩的消息时,我眼瞅着他瞬间颓废,乃至双腿无力支撑身体,坐在了地上。那场景就像是有一个邪教法宝在他头顶施法,吸走了他一魂一魄。
# q# Z' G6 V# W精神胜利法就是这样,除非永远不面对现实,否则压制自己真实感受的程度越深,最终反弹来得就越狠。
. Y/ H: n3 }; d我呢?在这段离经叛道的关系中,一步步接受越来越离谱的羞辱,貌似能够接受,还总用满足爱人的“正义”去美化这种关系。我甚至臆测出了一个所谓的“平衡之道”来安慰自己。% i" d6 P! e! P3 O/ O2 x! Q" Y `
跟乐乐哥嫂的一顿饭,将我的主权意识从深渊里拉了回来,我重新认识到,我跟乐乐之间的纽带仍是坚韧的。所以,回来在楼梯间用突然袭击的方式,让乐乐给我口交。本质上这种行为是一种服从性测试,与张磊一直以来拉低我下线的试探没什么区别。6 I+ M, ~- k0 x1 o
若只是如此,我不过是重拾了对乐乐的信心,还不足以爆发什么情绪。而张磊的突然袭击则打乱了我内心原本用来说服自己的价值体系,在这个空档间,负面情绪喷薄而出,带来了那十几分钟的“歇斯底里”表演。
' y0 C, B k$ q: C" [虽然跟乐乐“旧情复燃”,让我像是找到了从前的感觉,仿佛后来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是张磊的暴击,让我断了那个念想——不管怎么说,我现在都是“狗”,而且乐乐已经见过我最贱的模样,要说他心里没有一点想法,我是不信的。
0 O! v# p- [( w我想走回头路,张磊告诉我这条路已经没了。当时只觉得十分难受,并没有完全想通,后来才感慨了这么一句:归于来处,已无来时路。$ I; J( U1 H# Y3 _* s0 q5 p* y-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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