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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 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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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我,终于经历了人生的第一课,开始明白男女之间的那点事。4 d8 n' E7 U8 a% J1 |# l
童年的时光最难忘怀,童年的经历会形成一个巨大的生活团块,这个团块会深深影响一个人,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他的现在和未来。$ Y8 b+ F& p4 i1 \2 k8 c
我的童年总是会出现一些神秘之事和神秘之人。, O8 I0 {! } x2 b# Q
比如,我经常看见村里一些小孩在玩游戏,输了的小孩就脱了裤子,任由对方抓着自己的雀雀,翻弄那层皮,露出嫩嫩的,粉红的头,输一次,翻弄一次。
) F7 Y o \: q* {0 @$ q$ H( y U在晒谷场上,常见几个有孩子的叔叔一哄而上,把一个十七八岁没结婚的后生捉住,把他的裤带解开,往裤裆里塞进满满的稻谷。+ G/ U8 X9 m! I6 ?& g0 }
我还看见一个流浪汉把一个智障女拖进入草丛,在正午明亮的阳光中肆无忌惮交媾。
6 _8 ?2 k9 W4 e3 X! y$ H: Y有一次,那个流浪汉在马路上转悠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目标,看见我一个人在马路上百无聊赖地走,他突然扯下裤头,拿出自己的硕大在我面前摇晃,快要路过我时,猛地捉住了我的小手,往那根滚烫上送,我惊恐地看着他,他笑眯眯说,快,帮我动动。
9 E+ V4 i$ ^, h: N我使劲抓了一下,流浪汉痛的嗷叫一声,我挣脱开来,转身就快速地跑。7 W4 y9 m) w- c9 Q) T% b) \
他在后面喊,你个小杂种,弄痛老子了。
4 d/ X$ Z2 ^/ J1 x4 }3 `7 G$ l最让我胆颤心惊的是,有一次,我买了根冰棍吃,吃完拉肚子,我就钻进马路边甘蔗林。
q) Z/ V. C1 R' g2 M村里很多人种甘蔗,高高壮壮,蓬勃昂然,一棵棵,笔直修长,在天地间组成一道青纱帐般的绿色屏障,在午后的艳阳高照下,长风中,妖冶妩媚地摇晃,闪烁着鲜翠惑人的光亮。
6 f5 b5 j5 f, L从某种意义上说,童年潜藏着一个人终生的秘密,人的一生都在展开和放大这些秘密,都在延伸它的长度。童年是不可以选择的,由童年决定的人生似乎也很难选择。我不知道童年对你意味着什么,但我觉得童年是我人生悲剧的根源,可以说,童年是我此生的宿命。, |2 I* a o Q$ `& X; h+ \, z& ]
我听见甘蔗林深处似乎有异动,以为是秧鸡,我很是兴奋,蹑手蹑脚跟过去,不料却发现惊心动魄的一幕。" v: R/ A4 _; Y5 P: y3 [
我看见伯母仰躺着,无骨蛇般和镇上那个高大威猛的屠夫缠绵在一起,雪白丰腴的大腿,像刚从河里洗干净捞出来的莲藕。我看见那个屠夫神情痴醉亢奋,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晃荡,发出竹子骨节脆长般的声音。/ Y0 l) z/ ]( O3 O, H
我傻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有点茫然不知所措,进退两难。
5 r7 ~1 e4 w8 L9 |2 J5 P' K结束后,我看见我伯母和屠夫大汗淋漓,伯母像只蛤蟆似得喘着气,正午的太阳光透过繁密的甘蔗叶斑斑点点洒下来,在他们光裸的身上碎金般跳跃。
! q9 v8 v9 i7 y2 ^甘蔗地的这种绿意和涼气使两人疲乏空旷的身心感到一种淋浴似的愉快。7 P: W* B, R3 n, s4 d" x+ E0 f/ j
我看见屠夫折下一枝甘蔗叶扫着伯母的胸脯。那甘蔗叶像张开的手掌在伯母饱满的双乳上来回拂掠,伯母闭着眼由衷地叹道,哎呀,好舒服,我好久没这么舒服了。
* p) P \2 T' \; D屠夫继续拂扫着她的胸脯,说,都两个月了,你男人还没回来?; e4 m9 K% ~5 G* e' F$ a- k
伯母白了他一眼,说,回来了,我还找你啊。
& j ~! T! j( h3 f: \4 h8 A& N; `; C说着,伯母脸上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惆怅。
' J1 F7 h7 ~0 q# D* ]1 C; D伯母和屠夫心满意足走了后,我还躲在甘蔗林,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左右,我身子紧缩成一团,感到头脑发涨,脚面发麻,身子轻得像一张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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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U+ C' F" B" @; r伯母是我父亲的亲哥哥的第二任老婆。: H2 n0 c! w- }
伯父和第一任老婆结婚好多年没有孩子,后来离婚了,又娶了第二个老婆,就是我现在的伯母,这个伯母比伯父小了好多,比我母亲还年轻不少,人长得漂亮风韵,很多男人都喜欢她。& V# m# t, r/ e' ^8 `0 n
伯母的名声不大好,他们都说伯母腿夹得不紧,经常有男的给她大把大把买金送银和一堆堆大红大紫大绿的衣服。我曾在刘铁匠的铺子听到有个男人眉飞色舞说伯母不但漂亮,脸白,腿白,身子更白……
3 s8 V7 n" a- P, i1 |/ K有一次,伯母把我叫进家,给我吃一种非常漂亮的糕点,伯母笑眯眯地问我好吃不。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别说吃,连见都没见过,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了话,就连连点头,噎得直打嗝。伯母说,好吃你以后就常过来吃,伯母多的是。3 k( c5 k- v: `9 j2 U! `
后来才知道,那些糕点都是那些做木头生意的老板从广东、江苏等地方带回来的。有天下午,伯母拎着糕点过来找父亲,说有个老板想认识他,她帮忙引见,父亲沉默不语,伯母就把糕点放在桌子上,扭着屁股走了。
; Z( C/ E9 D! m3 U+ l, G母亲干活回来,问我哪来的糕点,我眼巴巴说是伯母送的,母亲一听说是伯母送的,竟然不顾我渴望的眼神,提去了猪圈喂猪。+ c0 T3 E# n: t( b; V- _$ g8 q
伯母从来不怕我母亲,有一次她拦住我母亲,不依不饶和我母亲吵了起来。我母亲不会吵架,我围上去时,伯母正用手指着我母亲骂,母亲涨红了脸,且战且退。6 ?$ }. f( b* ^3 `( N/ E
这时我大姐出现了。
* `1 r& c' o# P3 d: {" ^我大姐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她立马冲到伯母面前,先是抱着膀子,冷冷盯着伯母,从气势上吓倒对方,然后点着伯母的眼窝子就是一顿臭骂。大姐语速快,骂得还犀利,句句都掐住了伯母的七寸。尤其说到伯母和那些男人的风流韵事,说得眉飞色舞,唾沫横飞,伯母撑了没一会儿,狼狈地逃回了家,躲在房间哭得眼睛都肿了。
, G9 d# Y+ |* s后来才知道,是母亲不让父亲接近伯母,伯母知道后,气不过,和母亲吵起来,说母亲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男人,却防到了妯娌头上,还说那是对她的侮辱。& G, S! j' d$ B5 u
我伯父是个木匠。
$ j% R; a/ K% _& @' H# r桐梁镇有很多手艺人,裁缝、木匠、篾匠、蓑衣匠、铁匠、泥水匠、剃头匠、劁猪匠等等,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中国是从农耕社会走来的,中国人对手艺人有崇拜心理,认为手艺人是介于人和神之间的“妖怪”。很多手艺人,在时代洪流之中,摇身一变,成了名震一方的大老板,能呼风唤雨。( Z/ u' y5 q% F9 k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伯父身为桐梁第一木匠,怎么会娶这么个女人。
, A5 K& t6 M4 v$ ]3 B要不是亲眼看见伯母偷情,我也不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4 B( A e, E+ I/ y有段时间,伯父在家打家具,我偷偷过去看他忙活,看见他用刨子刨木料,唰唰唰,木花一卷一卷,万花筒般从刨子上面弥漫开来,弯弯卷卷掉到地上。我开心得像只小狗在一堆堆的木花上打滚,还一直犹豫要不要把伯母和屠户偷情的事情告诉他。
4 a1 c& m, m4 ]6 _7 F' u伯父真的是个优秀的木匠,手艺很厉害,他用墨斗弹线,弹完后开始修去多余的边角料,用木楔子将一块块木料连接起来,再将料面推光滑,用砂纸打磨平。一件家具就活灵活现出来了。7 i. V) p& P: |, h
那时,十里八村有很多手艺人,木匠、篾匠、泥瓦匠、理发匠,手艺人没有固定店铺,都是串村挨家挨户做活。木匠背着锯子、推刨、凿子等到雇主家干活,一住就是好几天。八十年代初期,如果有一门好手艺是很吃香的,不管走到哪里,人问是干嘛的,说出自己是个木匠,别人会对你刮目相看。4 G1 i5 Q M6 l1 d$ N1 r& Q
但手艺人也很辛苦,都是自己挑着担子过去,要是路途遥远,走到地方天都黑了,再整理整理,睡不了几个小时,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得起来干活。学徒更辛苦,什么脏活累活都得干,干得不好还少不了挨师傅骂,干活粗糙不细心,师傅一生气会打得徒弟上窜下跳。我见过伯父生气时,随手把一截木料炮弹般扔过去,他的徒弟站在那躲都不敢躲。' w9 T, @( H. H) ?: i* [
我父亲和我伯父的关系不好。我母亲和伯母的关系更差,僵到两人无意碰面其中有一方必然会掉头就走。
$ M* d1 f: P' B! g伯父和第二任老婆也一直没孩子,伯父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的问题,他就死了那份心,现在的伯母也舍不得离开伯父,伯父有钱不说,对她也好。8 @- C# G' x$ I4 o
据说,我有个哥哥,过继给伯父当儿子,后来发高烧,用尽各种土方法,请人到河水深处打捞水草,覆盖在那个哥哥身上,烧得都开始胡言乱语了,才想起送医院,由于送救不及时,烧成了傻子,我伯父伯母不想要,想送回给我父母,我父母气得跟伯父伯母他们干了一仗,后来我伯父伯母都不怎么管那个傻子哥哥,傻子哥哥质似薄柳,口齿不清,行为举止也有些疯癫,村里的小伙伴经常嘲笑他,甚至欺负他,但我另一个哥哥很照顾他,每次都会拼死保护他,不允许别的伙伴辱骂他。
% L3 p) a* r) q+ U傻子哥哥有一次掉河里,被我另一个哥哥看见了,跳下去救,双双溺水身亡。
7 w! W4 O. Z! l我父母恨死我伯父伯母了,害得他们一下失去两个儿子。
0 h# a* E, r; D' n9 S3 e- s在农村,尤其是小镇的街上,没有儿子的闲言碎语让父亲觉得很没面子,以至于他认为他的面子比一家人的幸福更重要,在母亲多年未生育,儿子期盼无望后,开始到处找女人帮他生儿子,有次喝醉了还把一个远近闻名的寡妇带回家。9 ]% l2 w! [% C! U/ q' F6 d
那个寡妇有四个孩子,全是儿子,半大小子都特能吃,靠自己一个柔弱的女人根本养不起,她开始用肉体流连于男人之间。
% L- Y9 w; U( z. d0 c8 N. X当然,不能称之为妓女,她虽然需要钱,也会伸手向男人要钱,但她绝不会在做完那事后要钱,做那事她什么也不会要,你给她钱还不乐意,觉得你看不起她,轻贱她。+ M( ^5 u/ ~" @5 }8 j& N: i9 ^
她会去街上买肉炒给你吃,会酿米酒陪你喝,会给你洗衣服,扇风,剪脚趾甲,按摩,你要她做什么都行,尤其在床上,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欲仙欲飘,完事还给你炖大补汤,却什么要求也不会提。' q- Y8 w2 L: N- g. c6 C9 x
直到遇到困难了,她才会张口,比如孩子上学要交学费,孩子生病了要住院,夏天来了家里的地要耕要犁要耙,家里的猪圈坏了要修要补。' V+ B, R I* u( O; T* F) e
她很聪明,从不会直接张口就要钱,每次见到你,眼圈一红就开始抹眼泪,男人问怎么了,她开始吧嗒吧嗒诉说自己的困境,男人听了心疼得别说钱了,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
5 [: D, x8 {3 \/ Q我父亲就是这样被她迷倒的,帮她交四个孩子的学费交了好几年,转头她又找别的男人帮她耕地耙田,她知道我父亲做不了这些。
+ |% v; g" J# G1 L8 @- o她看男人的眼光独到,能看见一般女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她知道哪个男人会为她两肋插刀、肝脑涂地,哪个男人只是只苍蝇,虽然围着你嗡嗡地叫,但粘上点腥荤就会飞走。后来看《水浒》,西门庆和潘金莲,这是一个情场老手与荡妇之间的斗智和斗勇,潘金莲厉害,一步一步地都抓住了西门庆的心理节奏。那个寡妇就善于抓住男人的心理节奏。! v- e2 K# L2 `' m9 }* ^
我父亲那次把那个寡妇领回祖宅,光天化日之下搂着她睡觉,把我爷爷气得心脏病犯了,送去医院抢救,没抢救过来。
3 K$ @4 D/ k2 `4 w& T' S; |爷爷的不幸逝世是根导火线,父亲和伯父的关系更为紧张了,我伯父怨恨他气死了我爷爷,我父亲怨恨他害死了我的两个哥哥。
; ]" n/ ~$ b! I" o# c/ k爷爷死后,奶奶甚至一度要把父亲赶出去,考虑到两个姐姐还小,母亲还很孝敬她,不忍做出那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事来。
( r" _6 @ }+ ~自此,大姐和父亲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大姐不能接受父亲为生儿子的放荡、为父的不尊和不值一文的面子,父亲则不满大姐的忤逆与嚣戾。
0 G- R) {( ^# z, r4 A我的意外到来,不仅缓和了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也缓和了父亲和奶奶的关系。但还是没有缓和父亲和伯父的关系。奶奶在中间做过调解,但两人的怨气实在太深,没有契机是很难化解的,奶奶后来也放弃了努力。
8 I$ S9 @& t: X" ~8 F; R2 B我出生后,父亲就很少再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生儿子,谢天谢地,这个家总算安稳下来。! h" u* K! w/ C
虽然伯父和我们挨在一起,近在咫尺,自我记事起,父亲就教导我不准去伯父家,不准和伯父接触。1 g# J0 I' F: ^; W1 K3 d
有一次,伯父买了糖诱惑,我禁不住诱惑,就跟他去了他家,后来被父亲知道了,拿着鸡毛掸子揍了我一顿,父亲从来不揍我,但那次揍我揍得很凶,屁股都抽红了,我父亲说,他是我们家仇人,你两个哥哥都被他害死了......& D7 i; a$ \: R% a& G. \
那之后,我再也不敢去伯父家,每次见了伯父都躲得远远的。; D4 Q- I i, @/ n' u
我伯父和伯母没有生过孩子,有个养女,叫兰香,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大我4岁,她很喜欢我,每次见了我都喊,东东,去我家玩好不好?
5 ?4 C5 _- g: ]+ _- o3 K6 [每次我都把头摇得飞快。3 f8 E$ A. ]8 g
童年时期的很多元素会揉入潜意识,它们极其内在,若有若无,甚至是虚幻的和不确定的:不知是诞生之初就携带了这些意识,还是由后天的观察、归纳与综合而成。童年的见识有不可思议的强韧性和规定性,它会制约人的一生。; ^5 o, f0 i+ V1 l; Q! R, H
我父亲喜欢喝酒,喜欢调戏女人,我母亲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村女人,嫁给我父亲不知道是不是一种悲剧,我父亲是镇里人,还有正式工作,可能这种身份上的差异,导致母亲从来都逆来顺受,很少反抗。平时在菜园子种点菜,然后挑去镇上换点零花钱。既要忙地里那些永远也做不完的农活,还要打点家里的一切日常事务。我母亲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为自己活过,她嫁给我父亲,我真不知道她图的是什么。图他有工作?没必要,我妈那么能干,嫁给谁不能养活自己。我父亲懒得要死,从不做家务,就每天上班要穿的衣服,我母亲都要帮他一件件放好,摆在床头。每次看见父亲慢悠悠,一件件拿起母亲摆好的衣裤往身上套,我就会想起懒汉吃饼的故事。- J8 A% A6 ?% Z* O4 O$ A& Y4 A
我父亲吃饭手一伸要母亲盛上,穿衣要母亲递上,他在目前面前地位至高无上。一走路大脚板咚咚咚震得地皮响,走到哪里都像个阎王。大巴掌打在我头上,如金钟玉磬,耳朵里嗡嗡响。
9 s- q6 e6 Y ^2 P+ @9 l每天回到家,不管母亲在忙什么,张嘴就喊我母亲的名字,秋萍,下酒菜准备好了没有。我母亲说,早准备好了。父亲头也不抬就进了屋,开始怡然自得小酌,根本不管母亲在忙什么,好象那是她自己的事儿。
9 D( g0 J `( E母亲很少回娘家,即便偶尔回那么一两次,也会当天就赶回来。有一次她领我回外婆家,我玩得很开心,想在外婆家住,母亲偏要回去,母亲说,东东,得回去,不回去你爸就该饿肚子了。我心想,还饿肚子,全世界的人饿死了他也不会饿死,街上大大小小的馆子他都不知道吃多少个轮回了。
; Q+ U3 X% z6 Z# l8 f' P我实在不明白,我母亲为什么会如此纵容和服从我父亲这么个人。你总不能为了这么一个人,耗尽自己的一生,还什么都得不到,陪他过苦日子吧。4 ]: s5 e. }) q2 ^: Z! x" t
后来慢慢长大了,隐约明白,不是母亲有多软弱,而是她实在离不开我父亲,我母亲很享受父亲对她的“折磨”,每次折磨完,我母亲心情都好得出奇,精神焕发的,脸上还有红晕,走路轻盈,带着风,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完全不是我想象中被折磨后的仇大苦深。
# o/ d9 v3 ^5 e& @ @我当时真的理解不了母亲被父亲折磨后的行为举止,有时候我明明很可怜她,但见她这个样子,又可怜不起来。
& D) G0 |% W: g9 L( q m这方面,我父亲确实做的很好,不管我父亲如何喝花酒,如何调戏别的女人,但他从不冷落我母亲,而且兴致颇浓,好几次我都听见父亲用狂癫的声音说,谁也赶不上我家婆娘。" j( ~3 ~+ l* h: D; _: Q( q/ T
我母亲就会咬他,脖子伸得长长的,像一只白鹅一样,边咬边说:“死鬼,家里守着这么好的婆娘还不够你吃,还要出去偷,下次不让你吃,让你去外面偷个够。”4 O' P3 W7 m2 s2 C5 q) R; i% w; B
我父亲反咬着母亲:“好婆娘,不吃了,就吃你一个。”
+ }) m# e: l# x5 c母亲听了就痴痴地笑,无骨蛇般把父亲缠得更紧了。" H, c5 }* d7 L- v4 c5 |+ c2 M
我母亲不像十里八村的些女人,个个丰乳肥臀,我母亲长得眉清目秀,模样很周正,是个美人胚子,不管多累多脏,身上总有股淡淡的香味。我父亲对我母亲是标准的见色起意,要换别的女人,估计早就离了七八回了。
! ~3 p2 X4 t. n: V o. Z- v我父亲在那方面的能力真是超强,几乎天天都要。那根东西真的超大,还经常裸睡,从来都不避讳在我面前露出那根东西,我母亲有时会提醒他,儿子在旁边呢。父亲总是大大咧咧说,怕什么,那是我儿子,是老子费劲扒拉好几年弄出来的。
% S$ I* n9 Z. D. t) [4 H) D) ~有一次母亲早早起来挑菜去街上卖,我和父亲还在床上睡懒觉,我一个侧身,手就搭在了父亲那团茂密森林中伸出来的那根东西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像碰到个肉肉软软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就开始抓啊抓,抓着抓着,肉肉软软的东西开始变大变粗边硬。9 ?+ V0 M# g/ s! s8 h/ A
我吓一跳,睁开眼,发现自己抓的是父亲的命根子,像座山似得在我面前晃啊晃我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0 R% q( p9 s5 C, S* r0 p6 m没想到父亲也醒了,他笑着嘟囔了句,兔崽子!顺手一捞,把我整个人都捞到了他肚皮上。我趴在父亲肚皮上,一动不敢动,等待他的狂风暴雨。
. p( s5 m2 Y/ V+ ~( R; a不料,父亲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胡子扎我,边扎边亲热地喊我,儿子,我的宝贝儿子,来,跟爸爸波一个。把我亲得滋滋作响。
4 b) F. e4 ?+ x7 q3 S可见父亲有多宠他这个宝贝儿子,就算做了这种离谱的事情也能容忍。+ {. ?' v9 F1 o
. m Q8 _" {4 P+ P U9 w父亲那些黑亮而笔直的腋毛总是引起那些女人由衷的赞叹,父亲会借机和她们打情骂俏,说两句就过去摸人家的屁股。旁边要没人,下一步肯定就动手动脚捏人家的奶子。
+ V! n0 w) P1 U; E' y1 y+ s经常有小伙伴跑到我跟前说,东东,我看见你父亲摸阿凤婶的屁股了。2 a3 [2 J' o. a5 {* o
但我从来没看见过,我只见过他摸我母亲的屁股,捏我母亲的奶子。
3 {0 p7 i/ X+ G% o可能,他还是很看重我这个儿子,想竭力维护自己在我面前的形象吧。
- n9 H7 @' V9 f& X! A不过,有这样一个父亲,导致我们家的家风肯定好不到哪去。
5 A$ q- m+ A9 M我大姐和我父亲之间有一场经久不化的罕见大雪。/ i( J# i* m' y5 {. n2 V' V$ @1 e/ ~* m
我大姐小学就开始谈恋爱,读到初中,甩过的男朋友,没有一个连也有一个排,经常有男生跑到我们家门口喊,莲花,莲花,我看你来了。% s% Z! ~! j/ l. }7 B2 o# A t
我大姐本来就长得不错,精致的五官,眼睛很黑很深,好象会说话,皮肤白白的,婴儿般水嫩,再加上很会打扮,穿着时髦,站在人群里就像一只亭亭玉立的天鹅。
. I" f; g; v2 b) A' \) [两个哥哥没去世前,我父亲一直很宠我大姐,甚至对大姐比对哥哥还好,这在重男轻女的父亲身上是很少见的,可能还是因为大姐长的漂亮吧。
% m& _8 o9 ^% `6 O. L两个哥哥去世后,父亲一下跌入人生的谷底,经常出去喝花酒,冷落了大姐,这让大姐很是伤心,加上当时正处于叛逆期,父亲在她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她似乎也突然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开始随波逐流。大姐犹如秋天树上被秋风扫过的枯黄的叶子,一片一片地纷飞,然后坠落。
/ |1 M: e: p/ |/ R& ?4 ~虽然大姐极力想推翻父亲这个昏君,但由于父亲实在太昏,完全没有自醒能力,加上自身实力不允许,大姐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只能一次次撞南墙,在叛逆的道路上越走越远。0 T! @) L: O5 _$ j
小女孩一旦在叛逆期叛逆起来,十头牛都很难拽回来。我母亲管不了她,我父亲更管不了。我父亲有一次骂她,你再不学好,我就打断你的腿。我大姐早已不是善茬,回敬他,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是个老婆的人,还天天不要脸跟这个搞跟那个搞。
+ D, r8 ^3 r: {% g' S3 ?8 F我父亲气得脸上像是抹过一层大白,眼珠子都快崩出来。可毕竟也是理亏,之后没再管过她,任由她在叛逆的道路上横冲直撞。很快,大姐便“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G" w9 x2 n! B9 P K6 z+ x1 |
我二姐人还好点,没像我大姐太任性太胡作非为,我大姐经常天还没黑,就脱个精光在河里洗澡,我二姐说,姐,天还没黑呢,马路上的人都看见了。我大姐白她一眼,谁想看就看呗。噎得我二姐啥话也不敢往下接。* P7 U+ y. K0 V8 v( N
可能也是受大姐的影响,一向温顺的二姐慢慢也开放了起来,正所谓“画眉麻雀不同嗓,金鸡鸟鸦不同窝”,这也许就是潜移默化的力量和耳濡目染的作用。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余生不长,和不一样的人在一起,就会有不一样的人生。爱情婚姻也如此,家庭事业如此,人生道路也如此。
+ s1 L% h$ O0 V7 B河里洗澡也敢脱个精光,平时都不怎么爱学习,整天和小男生打打闹闹,乱成一团。有一次我看见一个小男生堵住了我二姐,我二姐问,你想干嘛?
& F3 ~& v6 _# j' w; b1 |小男生说,我想看一眼。我二姐说,看什么?3 F+ ?0 x8 }* o
小男生说,他们说你的奶子像馒头,你给我看一眼呗,就一眼。+ r4 o0 e8 D/ G' W7 L
我二姐竟然不生气,斜倪着眼睛说,我凭什么给你看?
7 J6 L# t, ^* e: H( M小男生说,周大勇都看过。
; B% p% ~$ |1 T1 G1 X& x2 a( }8 H我二姐说,他看了就得给你看啊。+ Q2 \3 ~' j: A
小男生掏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说,看一眼就给你。
( C& S9 i$ W& T' F7 ~' d, p) g! O- n我二姐眼睛倏地亮了,说,哪来的?不会是偷的吧。
$ m" V: \) H4 s# G; w9 ~( d小男生说,我姐买的,还是新的,没系过。# p# L o2 @ R6 P% d8 N
我二姐说,那我不要,又不是你买的,我要系上,你姐发现了,不得找我麻烦啊。小男生想了想说,那我花钱再给你买一个。
% m+ M7 ^6 B* K我二姐白他一眼,等你买了再说喽。* R4 _% L+ u8 Q
小男生究竟看没看见我二姐馒头一样的奶子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我知道她后来和我大姐一样,成绩差得一塌糊涂,每天放学都得在街上游荡半天才回家。; s) S' q( a4 \9 a8 f; H, }3 c
我母亲脾气实在太好,很少发脾气,也很少说两个姐姐,哪怕她们不干活,也是自己扛锄默默地下地,实在忙不过来,才用商量的口吻说,莲花,帮妈搭把手呗。
6 i+ ? y0 ]0 {7 Z, t2 F; B1 g我父亲可没那么好说话,他早对两个姐姐失去信心了,或者说,我父亲本来就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大男子主义还严重。5 z) J+ c+ N. Z& J' @
我妈经常和我说,东东,别怨你父亲,你父亲原来不这样。5 X: u) q/ k8 G
我当然知道我父亲原来不这样,自从我两个哥哥死后,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酗酒、调戏女人,劣根性全出来。我没出生前,他不知道搞了多少女人,每次喝完酒就去摸人家的奶子,边操边说,快快快,给老子生个儿子出来。' j8 Y8 o/ K6 Q* W0 Z2 c4 W$ n0 J
父亲找的都是那些货真价实的女人,奶子肥、屁股大,干活、使唤、生孩子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但那些女人终究没帮他生出儿子,直至我的出生,父亲才收敛起来。
" \9 k' I0 d( l从某种程度上说,一个人和父亲的关系,决定他和世界的关系。% J! y" Z- c1 x9 o
我父亲强势得要命,在家里说一不二,对两个姐姐,尤其是大姐,总是语尖酸刻薄,不停地咒骂斥责。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大姐很少和我们说话,总是沉默寡言,但面对父亲的凌厉,她总会跳起来反抗,据理力争,在精神上残酷地彼此杀戮。
0 J/ Z" {, U3 _在父亲眼里,大姐就像一只小刺猬,只要招惹了她,就会毫不客气地伸出她的刺,刺向父亲。( \% R% p2 @% ~- y; \
我很怕她,我是父亲最宝贝的儿子,她恨父亲,恨屋及乌,当然也不会喜欢我,我从来不敢惹她,不敢乱动她的东西,她的房间只要不许我进,我连门外看一眼也不敢。
2 n4 E1 s! T/ Q2 m- i. f2 I+ z怎么说呢,大姐毕竟还未出嫁,哪怕有再多不满,毕竟还是属于活在父亲泄愤里的弱势,这种力量悬殊的对抗,导致后来未婚先孕,婚礼都没办就被父亲赶出了家门。4 t) L% e$ E# @' V) ~
所有的共生关系,首先是经济关系,而只有成为强者,才有资格去对抗,去悲悯。因为失去父亲的保护,大姐内心一片荒芜,放弃了拥有正常家庭的权力,也没有了任何向往,所以,即便出嫁后,大姐与男人也只有情欲,一生颠沛流离,而父亲的冷漠,是大姐一生漂泊的底色,一直到父亲去世,大姐都拒绝见他一面。& Q/ M/ e. P# t3 B1 q
其实大姐天资聪明,学习成绩很好,上县里参加过数学和作文比赛,可能越是优秀的人,骨子里越是高傲,我不知道是父亲毁了她,还是她自己毁了自己。
, h* m+ Y5 ]$ M+ |, W9 a+ W大姐读初三时,老师结伴到我家做说客,磨破嘴皮子,我父亲就是不让大姐再上学。大姐是老大,一个女娃,底下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父亲指着我这个唯一的儿子给他顶门立户,光宗耀祖,至于大姐,白生,白养,生性孤傲,大了还要赔一副嫁妆。 ?* H. t9 i, l& @. S
大姐要是棵白菜,还能剁巴剁巴吃了。可读书?要学费?父亲从大吃大喝牙缝中抠出来的钱,不能叫大姐打了水漂!7 q" I( t, M% a' {
我母亲悄悄推大姐,“去,给你爸服个软,说两句好话,说再也不和他对着干了,没准他就同意你继续上学了!”
6 z) T6 \ Y4 i% P3 ]/ y4 m大姐才不会服软,她就算肚里磨牙,恨不得撕碎了父亲也不可能服软。她要服软就不是大姐了。$ N/ I9 F) O: ]. \- e5 w/ a
但我始终觉得,一个人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掌舵和描绘,每个人都会遇到各种不幸,
9 w' L3 j/ M, [但我们的千姿百态和肆意绚烂不该受到洪流的阻挡。不管在悬崖峭壁上,还是在肥沃田园中,都能像一棵开花的树,风雨之中,独自芬芳,凌晨四点,仰望星光。
- C* G) ]. k! f2 r1 T' D7 G二姐稍微好点,她在大姐和父亲之间的夹缝生存,会察言观色,我父亲每次回来,二姐都会准备好洗脸水和毛巾,还总是抢着给父亲洗衣服,父亲脱下的衣服很脏很臭,有一股子冲鼻的汗馊味,她一点也不嫌弃,卷起来拎着桶就往河边走,无论多脏,总能洗得清清爽爽,凉晒时,抻得一点褶子也没有。二姐总体算活泼,但也会为同班同学,拥有着健康的家庭而失落感伤。1 b# A# S+ C7 \# E" R! w2 `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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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最看重的就是我。
+ m+ n6 `) g! j. l# y" h" f我母亲说,我小时候实在是太可爱了,哭声响亮,憨态可掬,总在父亲和大姐之间出现危机的时候,适时地发出咿咿哎呀的声音,让家庭气氛顿时免于尴尬。
4 B$ J! ?- v7 Q! e- I" t% x4 J我牙牙学语时,父亲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先摸一把我的脑袋,然后举起我在空中绕一圈,我在空中发出咯咯的笑声,他也跟着笑,放下后,把我搂在怀里,亲我,边亲边说,宝贝儿子、乖乖、亲亲。
' @$ Z! Z/ ~) Y! d/ V他从未发现自己喊出的名称在两个姐姐心里有多肉麻,仍一个劲地喊。亲完后,问我:想爸爸了吗?我奶声奶气说,想!父亲又问,爱爸爸吗?我说,爱! 父亲高兴了,亲得我呲不溜响,父亲再问,有多爱?这时,我就会挺起胸脯,把两只小胳膊伸开老远,做出拥抱全世界的样子,说:“这么爱!”父亲最喜欢我这个姿势,每天回来都要进行这段对话,为的就是在最后能欣赏到我这个姿势。
2 k5 m. b. [3 s6 o7 M每次父亲下班回到家,我会像一只撒欢的小狗,飞奔过去跳到他厚实温暖的怀里,把才进门的他撞得东倒西歪,父亲抱着我,我们哈哈大笑。
% r9 D6 ^1 {) g' X$ t自我上了学,每次我拿出作业本在电灯下写作业,父亲就会坐在旁边定定地看着我,平时凶狠的眼神会露出柔光,每次上学,都会往我书包塞煮鸡蛋、果糖、大枣、饼干、话梅、花生等。) O& B8 N' J$ D- d7 _4 v0 M
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记得我第一次考试,就考了满分,全班第一,我父亲拿着我的试卷竟然潸然泪下,说苍天看眼,我们老周家终于出了个会读书的崽崽。4 E2 L: a2 B( {! V6 x1 {" C
那天晚上,父亲一直抱着我亲,喊着我崽崽,我的好崽崽。
' S; q2 D- V% Z" S7 W& m- U据说我的两个哥哥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有一点哥哥的样子,在家里什么活也不干,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架,成天在外头撩猫逗狗,不是打人就是被人打,两兄弟嘴角、眉梢终年挂着彩。在家打得更欢,一个是炮筒子,一个是火盆子,碰到一块儿就不消停。两个人经常为了抢一个饼或者一块肉大打出手,没有一点点的兄弟情分。对下面的妹妹更是毫不相让,有吃的抢吃的,有玩的抢玩的,没吃的没玩的就把欺负她们当乐子。% `5 y5 f8 l i5 R0 A. a
他们的学习更是差得离谱,考零分是常有的事,上课就打瞌睡,本来父亲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后来伯父提出过继一个给他当儿子,父亲竟也同意了。( V/ ~! ^) j2 Y3 }% t' C# i
可能父亲觉得,这样的儿子,像是前世里的冤家,多一个还不如少一个。( }& C! z7 I# I" O
我出生后,记忆中,我总是夹在两个姐姐和父亲之间。
3 s) i( H4 T3 i5 U无论姐姐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只要能摊到我身上的,就会把我拎出来当挡箭牌。
" S B a! u+ C- D0 T& d两个姐姐对我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她们平时都很少搭理我,可能她们都觉得,我是我父亲心疼的宝贝,是我父亲的东西,与她们无关。/ g$ \4 |. i4 p- P5 T/ }
所以,我童年最深刻的感受就是孤独。
u, J z" b6 p) c/ J* ^) v4 g+ K父亲在林站上班,一天到晚下村,母亲一天到晚在菜地忙活,两个姐姐一天不着家,哪怕回到家,对我也是爱搭不理的。
( Z% u. r# P2 k: o我实在无聊,会一个人在大马路上踩着自己的影子玩。或者干脆坐在山坡上数天上的云朵。8 [4 J# o# `5 ]( `5 F; N
那时,陪我玩得最多的小伙伴就是小雨。
7 q: P8 t9 m6 L; [小雨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s3 Q7 v6 B& s$ f L
小雨的爸爸游手好闲,脾气十分暴躁,小雨的妈妈每天劳作,回家后还要受他爸爸的气。一个夏天的傍晚,小雨的母亲在屋檐下擦洗着身子,这时,一个异乡的中年男子闯进来问路,小雨的母亲当时赤裸着上身,镇定地问他,你想干什么?异乡人并不知道小雨的母亲在擦洗身子,但他没有离开,仍然坦白地说出自己问路的想法,小雨的母亲一边从容地指着路,一边坦然地继续擦洗着身子,甚至还指手画脚告诉他怎么走,怎么打听,才能去他要去的那个地方。
/ g6 F# J5 ^6 s没想到,小雨的父亲回来了。3 h: d, s5 C' u/ `7 g1 y* Z
看见眼前的一幕,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了,他举起板凳就朝哪个异乡人砸去,异乡人当场被砸死。 Q0 X% C1 H3 h
后来被判了死缓,小雨的母亲实在忍受不了各种闲言风语,丢下小雨远走他乡,后来改嫁在外地了。% i; o- r# y: g) K# |5 {. N" I j. r/ E
小雨比我小一岁,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留下了后遗症,从小体质孱弱,举止有些不协调,腿脚不灵便,村里的小朋友们经常讥笑他瘸子,甚至编成歌嘲讽他,瘸子瘸,瘸子瘸,长大以后没老婆。; d' o: s q* z
他一般都会默默地忍受着,偶尔爆发一次,必会摆出拼命的架式,不惜用头撞、手掐等自卫的方式去还击。
" u- u9 M, a9 ~6 l& x: m$ D5 \小雨父亲蹲监狱,母亲离家出走后,和爷爷奶奶生活在破败不堪的土胚房,窗户连块玻璃也没有,冬天寒风呼啦啦吹,他爷爷奶奶颤悠悠用纸糊,没几天就被吹的破了洞,后来他爷爷奶奶也懒得管,小雨冻得蹲在墙角瑟瑟发抖,过着极为凄惨的生活。2 }( b f w0 B- w* m
有一次,小雨跟在姜宇的屁股后面,姜宇领着他去了河边,太阳火辣辣的,姜宇水性好,扑通跳进了河里,小雨托着腮在岸边看。
) f4 y0 m5 H% W/ [- Z/ w# r河底有很多暗流、河道、碎片和渔网,也可能是那天姜宇腿抽筋了,平时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这回跳进水里,冒出几个泡泡就没再浮出水面。9 }* s9 P, X: O' B
小雨在岸边坐了好久也没见姜宇出来,直到姜宇的母亲找过来,小雨指了指水里,姜宇的母亲吓得赶紧叫大人下水捞,尸体捞出来的刹那,姜宇的母亲撕心裂肺哭喊起来。
# \2 q) o7 a4 a2 J& t( w村里人都吓傻了,谁都不相信水性那么好的姜宇竟然会溺水身亡。
4 s" S/ N: k, _) W后来,大家都说,是小雨故意盯着姜宇溺水身亡,连呼喊一嗓子也没有,还说小雨的命硬,八字不好,克父亲杀人,克母亲离家出走,现在又克死了姜宇。
) R" c) F Y( {, t; g' ]姜宇的母亲也深信不疑,几次三番找上小雨的家门,说要让小雨为姜宇偿命。好几次,姜宇的母亲和小雨的奶奶扭打在一起,小雨的奶奶哪是对手,每次都被打得鼻青脸肿,头发也扯掉了。
& x0 v0 u) s s8 g# u这些年,深深的恐惧一直笼罩在小雨的心头,很多小伙伴都不跟他玩,就算玩,村里那些小伙伴玩耍的技能,比如斗鸡、撑马跳、跳绳,他都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观看。, E# X- s L7 P+ U- M, o$ t3 M5 T
偶尔轮到玩老鹰抓小鸡会带他,但小雨每次都是被抓的那个,输了大家就轮着来抓他的鸡鸡不停翻弄,小雨痛得呲牙裂嘴。# N6 r- B! q d8 t: U0 H
小雨的童年比我过得还惨,肉体加心灵都遭受重创。
6 @' c l. T5 K小雨就像个弃婴,被母亲遗弃,被村里人遗弃,被社会遗弃,他很渴望,渴望世界和他发生连接,他不想被抛弃,哪怕忍受被嘲讽被翻弄被侮辱。9 ~6 `& U5 a$ L2 W9 e- R
只有我会和小雨玩,陪他下棋,军旗、象棋和跳棋都陪他下过,但我从来不会欺负他,每次输了,他都会主动脱下裤子,说,东东哥,我又输了。; P0 W& A6 r1 D
但我从不翻弄他。6 ~, k$ D [+ c
他就觉得我和他们不一样,不欺负他,还愿意陪他玩,所以他总过来找我玩,每次都在门口喊,东东哥,你在家吗?
; m, }# K' i% P+ i, r我去河里洗澡,他也会跟去,坐在河边的石头看,问我,你会狗刨吗?我就刨给他,实在忍不住,他也会偷偷下水,玩够了,我们就躺在石头上晒太阳,把头发晒干。: @- I; T' x4 N
上学后,我很开心,终于可以把孤独和寂寞投入到学习中,我很喜欢写作业,一回到家就开始写,老师布置的字只写一篇,我能一口气写好几篇。6 h2 S$ u1 q4 W ]: b
小雨每次都坐在旁边,呆呆看着我写字。我教他认字,他也会跟着我念。
( q, ?! B7 ~# e6 B6 g/ B3 ?2 s- g其实小雨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就是腿脚不方便,9岁了才开始读书,他学习很好,数学一教就会,每次放学回家,我都会等他,下雨了我会背他走,他给我打伞,自己全身湿透了也要把伞全部打我头上。到家后,他后背全湿透了,我说,你怎么不给你自己打,他就说,我怕你湿了回家你爸妈会骂你......7 {; _0 u" q4 W
可以说,小雨是我童年为数不多的温馨的记忆。2 W1 n) b! }" @% Q q3 S" A- e
有一次经历让我觉得对小雨的影响还蛮大的。
: d6 ]( Q7 [8 a: X6 E9 O$ C/ h还是那个老光棍阿福,那次我听见有羊叫,还有小雨的声音。
) M, [- S2 S" J- h) w( M. B我拼命敲门,喊小雨的名字。
# M5 B# J! @* a) p阿福出来了,看我一眼,说,是东东啊。
9 f9 F; Z1 `/ b4 A我说小雨是不是在里面。
) i/ k$ ?, V6 q4 S5 n4 C; [. ^阿福说,他在里面看羊呢。
K& o' B2 x- e! L. x3 P那时,我已经上学了,我说,你让小雨出来。
& f, q4 ?" w% V. C1 ^) _* U. L2 Q阿福说,你进来吧。- t! Y# a( O# ]: K& J/ D: q, Q
我说,你让他出来。7 ]7 v9 e5 t) W& G0 x, V
阿福说,你自己进去叫他。: C# ^% _- E e) p6 s9 e% `" R# y6 P
我进去喊小雨,看见小雨正抱着羊的脑袋,我拉起小雨的手就往外走,小雨腿脚不好,被我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4 k- P& n3 R# e- O* W4 x9 }; B
到了门口,阿福已经把门拴上了,身子靠在门板。
! ~4 _. U8 f* r, o* I! p/ I# t阿福说,小雨,你帮阿公抱着羊的脑袋好不好。
1 X! c- f3 m n; n小雨看了看我,我说别去。小雨就站着不动。
5 [, c; o1 i+ d }没想到,阿福哞哞唤了几声,那只就跑到我们面前来了,阿福说,小雨,羊喜欢你抱它的脑袋,快抱着。8 A4 D& t" n; Z. U/ n: U
小雨伸出手就抱了起来。
5 J( W' v) s V2 \; _- E阿福趁机把裤子脱了。
& I3 o& |/ {& w' x- O7 |羊挣扎着,脑袋乱晃,阿福说,小雨,抱紧点。
1 {! N0 _8 P' q8 t- a! l- G小雨简直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
; c/ k. X9 v) e2 f) j7 i! k) H2 ^结束后,阿福奖励小雨一把糖果。
; }5 P1 r, ?$ C. e我和小雨出门,小雨似乎都无动于衷,还把糖果分享给我,我不要,小雨就说,阿公的糖果很甜。& s* d5 A3 e' g0 q. ^ L1 Y, y
我这才知道,小雨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而是经常帮阿福抱羊脑袋。; V- V6 w3 d3 i" c9 c, `
我说,小雨,以后阿福叫你进去抱羊脑袋,你别答应他了。
% p9 \* a* m5 H1 S小雨问,为什么? T7 D1 i y5 h! w9 {- ^; _/ H
我说,你不觉得他很变态吗?连羊都搞。1 j2 l8 ]- g% ]4 {2 d
小雨云清风淡说,他经常搞。
. s8 V# W1 ~1 J7 v我说,你不会也搞过吧?
; J* m; ^) q# u9 c% I/ y小雨不说话,突然就涨红了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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