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
; ?: L3 ~( Y: g' m7 O9 D5 J! z
7 ]. A h8 v) J/ C: I6 @# B; L 那次喝茶以后,我彻底失去了打球的兴趣。上完课就回诊所,没和他再见面。我没去了解他是否在平台等过我,即使心里很想知道。
1 v6 u5 {% c0 `1 d- M* z9 K+ |/ M V) h" e! O) S" y: Z( g" S3 _ ^
不久,他竟然出现在我的诊所里。在我还没有反应时,帮忙的老妈已热情地招呼他进来。他礼貌地谢了我的母亲,简单做了个介绍,随手找凳子坐下。我少有朋友来访,加上得知他是那幅画的作者,老妈似乎高兴过头。茶,水果一一奉上,脸上挂着笑。
- D N8 O% V0 g4 n5 p, M" ]" L1 J: v& J B5 P1 Y% N
“有事?”我淡淡地问。; T' {8 p& t% i9 d# w3 R
( g5 V5 S5 \9 h- B% H- V% a
“明天我的生日。这段时间我的模特失了踪,于是我做了这个。”他笑着,递过来一张小纸条和一本很大的精心包装的东西。站起身向母亲告辞。老妈热情地告诉他我们的家在诊所后,欢迎他来家里玩。$ g+ Z* g q, g% C8 ^
! j! s! v( I, E, q: b1 A; ^6 v 注视着他离开。我低头看手里的物品。小纸条上写着一个地址。
5 Q# V- y0 T; i% b. a5 d. H! y2 F! y g8 _( }
拆开包装纸,一本制作精美的画册引起了老妈的惊呼。纯黑色的壳子上印着白色的字——“纵使你的微笑也无法掩饰你眼底的寂寞”。画册里是我形态各样的肖像,被仔细地镀了膜。7 G; j( ~' w b9 l0 Y( v& Z1 i
9 {, k: t. @- U3 t8 q 我提着特制的蛋糕按纸上地址找到他租的房子。开门的是他朋友。他在厨房作饭。见我来,笑着打招呼。屋里还有四人,估计是他同学。婉拒了他们打牌的邀请。我也进了厨房。
6 S6 `# c9 t! H# L5 ?# b: N# u, N- B# d) p
“需要帮忙吗?”我问。: m2 m& v, p; L, C8 I5 w
$ r/ J* m' ]' U( K) W* b8 _. @8 f
他摇摇头,我将一个包装的小盒子放进他上衣的口袋,“我妈叫给你的,她送的,连我都不让知道是什么。”+ k: `9 O- r4 b3 Z4 {; w
v5 z: g% X7 H) C
他笑了:“你现在的样子告诉我你在吃醋,替我谢谢她。”" u0 f2 }, u/ ^8 ?
9 h+ w$ m5 t1 |! ^5 i1 `, T0 c 晚上11:00多,他的朋友告辞。我留下来帮他收拾桌子。他在厨房洗碗。7 J+ p$ | }/ o% r& w
5 n. Z. h( x1 W& r% k; o' u, W
我走进他的卧室。里面很干净,桌子上散乱地放着一叠画。仔细一看,全是画的小提琴,奇怪的是,只有琴身,不见拉琴的弓,每一张都如此。+ d; ]) B* \! O" D' J
7 T7 k7 K1 i: @# ^4 M “小的时候看到一个故事,小提琴其实完完全全是人,音箱是他的身子,调音器是他的耳朵。而琴弓则是他的爱人,只有当他拥有自己的爱人时,他才会发出动人的旋律。每一张小提琴都配着自己的琴弓,他们只有和爱人才能有永远的默契。否则,他只能像画上的小提琴一样——孤独。”我转过身,他站在卧室门口,接着说:“你呢?找到自己的爱人了吗?还是你把他遗失了?”: F2 @" a0 O2 X8 ]
- Y$ Q" x+ U$ O# b
瞬间,顿觉时光停止了,我站在那里,满眼震惊,像座雕塑。
Q$ K5 s) C5 x+ g _5 n- P: }+ ]+ v6 ~/ f" V" n# u. K1 L* h
他看着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出声,眼睛闪闪的,像有无数的精灵在跳跃,闪烁。' A9 f0 B* H# J4 E @
/ [6 v0 d8 }+ M# X1 ? 那天以后,我的情绪陷入一种说不出的状态。就像回到两年前。对什么事都失去了兴趣。好在心理学课作为检查科目已早早地结束了考试。于是我大部分的时间是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随着那个日子的渐渐临近,我的心又开始烦躁起来。母亲担心的眼神我不是没看到,只是我无法掩饰。4 v! m z$ d" P5 G
6 f4 d8 v. ?, _+ I" i8 ~
即使很厌恶那个日子,可它还是如期到来。那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她的祭日。现在重提起时,我的心依然会痛。我小时侯住在一个大家属院子里。对门有一个比我大五岁的女孩子。由于父母关系很好,那个女孩子一直很照顾我。总是经常把欺负我的孩子打得屁滚尿流。在我心中,那个女孩子是我的保护神,占有重要的位置。
2 u) h$ Q% m& x: {$ A3 n# |/ f/ G. H0 S& w2 Z
长大后,搬家的原因让我们分开,但我们还是经常见面。那时我已经上高中,而她已经早早地成为一个帮派的大姐头,混黑道。即使如此,我对她的敬重从未改变。: O* \% I& I: o; {0 I$ a
}' r2 y; B) i# g3 H4 z6 e1 j5 S 她到学校见我,常说的话是:“你要好好学习,不要像我一样,说不定哪天就被仇家给杀了。走到这条道上,我已经身不由己。”每听到这句话,我总是觉得心很痛。
3 q1 `# p, W1 H4 E8 O3 y* h
. U5 v# T/ r: ]* w- p8 ~) v 很快我的20岁生日要到了。她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说要她在我生日那天再带我去滑冰。因为我总是无法忘怀她第一次教我滑冰时情景。
- ?- Z' H5 U) Q/ t* _; p
" e; E2 o9 S6 q' I 我的头在她怀里,有一种淡淡的香味,那是我们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可是没想到那天到来,她却第一次对我失约了。然后我亲眼目睹了她被钉在一棵树上,胸前密密麻麻全是子弹眼。她就像她经常说的那样被自己的仇家杀死了。她的脸很平静,因为她知道这天总会到来,只是早晚的问题。8 b: t+ m) g: q, M+ X/ r
: t, J8 [* q/ o8 o* N( ~3 j
在那一刻我那么渴望自己永远19岁,不要再长大。我也记起自己准备说的三个字已经没有了听众。这以后,我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学着淡忘,再用一年学着为父母改变。7 s9 t' A5 B5 X$ d7 [% U8 l
9 [7 z: W+ q% U2 \/ O
我学医在很大程度上只是希望能在她参加争斗后为她检查伤口。只是简单的愿望上天也没有满足我。我也知道了社会上其实还有着许多阴暗的角落,阳光没有照射。
8 ?9 f r4 q$ o9 y$ F
; q- Q0 Q+ H4 `. K0 ?6 J8 q 他的一针见血当我无处可逃,在我23岁生日时,所有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出。那天我在的吧里呆了一整天。从白天没几个人到夜里人潮涌动。我只是一个人在角落里吸烟喝酒。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的,他把我弄回了家,模糊地听到老妈多事地告诉他我的以前。我摊在床上,一动不动。然后他进来,我看着他,眼睛依然干净,只是有隐隐闪动着的东西。我举起手抚上他的脸,声音沙哑地问:“为什么哭?”整个意识一下断掉,我醉了。
& ~9 T; l" f1 G5 T8 [# J
$ u0 W3 R4 [ i1 N+ e9 s 临睡前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愿望,我想捕捉到他眼里闪烁的精灵,用一生的时间细数它们。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