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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4-6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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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 107章0 G/ n- U ?& P; B
单军和周海锋这么铁,这么形影不离,整天粘在一块儿,单丹却从来没往别的方向想过,即 使单丹对那个特殊群体的存在并不陌生,她的眼界、学识都让她能充分理解和有一个科学的 认识,可事情落到她的家庭里,她的亲人身上,单丹也很难冷静,很难无动于衷! “......你们考虑过这件事的后果吗?”: B. o5 q) S; O9 E2 B; }9 F3 _
许久,单丹终于开口,一字一句地问。 屋中的空气,带着窒闷,仿佛有千斤的重量,沉甸甸的。 周海锋要回答,单军郑重地在他之前: “我们明白,姐。”5 a; |" @9 F) o$ ~0 |, T J8 T; w
他的心里沉重,却坚定不移。2 F, [3 ^ j- F
单丹慢慢摇了摇头。: @' F$ g8 a5 b+ ^+ Q, Q- Q/ h
“你们不明白。” 这两个孩子,还是太年轻,他们究竟考虑了多远,多深?他们是否真的知道,将要面对的是 什么,将要承担的是什么?他们所以为的后果,就是全部的后果了吗? 单丹呆呆地坐着,她不敢想。 她不敢想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关系,也不敢想如果一切真的如此,这个家会变成什么样。 这不仅仅是一场地震,而是毁灭性的冲击。在她的这样一个如此传统的家庭,一个在社会定 位中比普通家庭面临的环境更特殊的家庭,一个对弟弟寄予厚望、需要他传承太多希冀和责 任的家庭,一个几代人都投身军旅,容不得任何行差踏错的家庭,当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怎 么样?; s/ [) z$ O9 G$ q7 n2 V
单丹真的不敢想。 她想起爷爷奶奶,想起单司令,想起单军不顾一切、说一不二的性格,她的眼前仿佛已经预 感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这一切令她恐惧,令她身上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发冷。 “......爷爷奶奶怎么办,你想过吗?”
& l3 C4 D1 L( M1 d; M1 L单丹慢慢抬起头,问面前的单军。 她的声音不高,情绪也不激动,可这简简单单几个字,却在单军的心上扎了一下,揪心地疼 痛。 单军明白,这是他逃避不了的问题,他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一直想找到最好的答案,可不 论他想到什么样的答案,他都无法两全。对亲手抚养自己长大的两位老人,单军深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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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l+ P n# D' f+ g的内疚、疼痛、亏欠,注定要让他们失望与受到伤害的结果,令他的内心备受煎熬。可是, 他在这条路上从来,也永远,都不会回头。 因为这条漫长无尽的路纵然黑暗无光,荆棘密布,孤立无援,只要拉着那个人的手,只要他 并肩在他的身旁,单军就可以一往无前地走下去,走到时间的尽头。 “我会找机会,跟爷爷奶奶解释的。”
5 {7 H' @$ L: ] i0 L单军沉声说。
. L. l, A' v3 S( E" n/ R: f+ w“军军,”
( S: f* K8 R9 R. i+ S3 d7 \单丹盯着单军,有些话她必须向他问清楚: “你以前那么多女朋友,你不是天生这样的人。现在你还小,会不会分不清,你就是兄弟义 气太铁了,分不清感情的性质,才会......”
/ A) K% W' `: n' l- r/ v. N“姐,别说了,”# i$ i2 ?9 Y( k
单军斩钉截铁地打断单丹,焦躁:! @3 Q4 N d6 x
“我要说几遍你才能信,我分得清!” “我就是要你想清楚,不要头脑发热,这事关系重大,不仅是你,还有小周,不是你以前那 样一句我开玩笑的就混过去的事,这是要影响别人一辈子的大事!这种事,如果你没想清楚, 你是在害人家,我们怎么对别人交代,怎么对别人的父母交代,虽说小周的父母不在身边了, 可一样必须尊重!你必须想清楚!”8 O, `# t9 r7 a
单丹声音不高,却非常严肃,语气严厉。 她确实不信任单军嘴里所说的认真,她这个弟弟感情上从来没长性,以前和女孩儿尚且如此, 何况和男人??就算他现在认真,让她怎么相信,他能一直认真?可这件事太重大了,影响 的不仅是单军自己,还有周海锋的人生,单丹要让他明白,他现在的决定,关系的是两个人、 两个家庭,而不是一时之兴,他不仅要对自己负责,更要对别人的人生负责,否则就是害人 害己。 单丹这些话,让周海锋很感动。这种时候,单丹不仅仅在为单军想,也在为他想,就像他们 俩共同的姐姐。
' i) {' v9 \. K) B“丹姐,我......”3 n# F% R! J3 ?: O' X$ I
周海锋想要向单丹说明情况,单丹看向周海锋。 “小周,单军会胡闹,你不会。你是最懂事成熟的,比单军想得多。你刚才说的话,我听到 了,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考虑,不要急着做决定。对单军说的那些道理,对你 我不用说,相信你都明白。你答应姐,再好好考虑,好吗?”9 x1 G2 J& S1 Q* O' i
5 `6 z2 ~ U) t( P看着单丹带着希望甚至恳求的目光,周海锋沉默了。+ H+ W- o8 h% s& Z; A) G9 h2 N" ?
“考虑什么?”- L) m+ g! Z* q; l. H2 v7 F
单军忽然猛地说,声音重重地落在地上:" p: P7 J. D+ o1 M
“五年前我们就在一起了,考虑了五年还不够吗??”' s& |0 t9 _" W" [
“......五年?”
# @- L* D2 a* z( M单丹再一次被震惊了。4 B* U0 J* u9 |( X$ T( o4 a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直到刚才,她都以为他俩是被边防的特殊环境影响的。是因为单军到了边防连那个与世隔绝 的地方,太过闭塞偏远的环境,他和周海锋别无寄托,才造成彼此一时产生了错觉,她万万 没想到,竟然早在五年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五年前,那时周海锋刚到单家当勤务兵,单 丹此刻受到的冲击不亚于她在门外第一次听见那句话。 可那时单军明明还和周海锋针锋相对不对付,把周海锋弄到家里当勤务兵是为了整他,这些 单丹后来都知道,单军过生日那次是怎么折腾周海锋的,单丹也不是没看见,怎么会那时 就......这怎么可能?5 T: S1 L0 u, a0 r8 L, k
“五年前,什么时候?......怎么开始的?”* \- ^2 e6 ^7 o2 C5 i
单丹震惊。
, z1 p8 J4 h, h8 L“特训选拔回来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没错,五年前我就喜欢他了!” 当着姐姐的面,单军终于能堂堂正正、坦坦荡荡地告诉亲人,当年他只能憋在心里的爱情。 “要不是顾虑你们,怕爷爷奶奶受不了,也许你们早就知道了。” 单丹呆看着单军,脑海中回想起过去的一幕幕,过去不觉得有什么的事,现在一桩桩,一件 件,全都串联了起来...... 她想起特训选拔回来之后,单军和周海锋形影不离,天天往警卫连跑;想起奶奶要把小周留 在家里,说要留一辈子,单军当时那开心的模样;想起单军被单司令带出大院关禁闭,单军 宁愿从七楼往下跳,都要跑回来找周海锋;想起当年那顿饭席间,她想为周海锋介绍对象, 周海锋给她的回答......
, M& a, w" p8 c% {, p“......小周,那次我介绍朋友给你,你说心里的人,就是......” 周海锋迎着单丹瞠目结舌的目光,点了点头。$ v `; B( P$ w- a, u
单丹彻底呆住了。1 y8 E6 `+ i: U/ |( G
当时,她怎么可能想到,周海锋心里的人,是单军?? 再想起去边防连她问起周海锋当年说的那个对象,周海锋皱着眉说分了,单军却喊着没分,) w6 l4 n3 P' ~0 Q8 Z
& F' F& w V" Q/ t, W& j7 E如果说单丹刚才想起这事还有些糊涂,现在她总算醍醐灌顶:原来五年前,他们就已经开始 了这份感情,而不是她以为的,一时情感的错位,离开那个环境就会清醒! “......到底是怎么回事?”. S8 @% j; }/ D6 O& v& H0 I
单丹语气凝重地问。! w' W/ }0 @2 g9 b; }
“丹姐,这件事让我来说吧。” 周海锋郑重地说,这是他的责任,深重的愧疚一直压在他的心上,他要告诉单丹所有的一切, 从开始,到现在。
7 N5 X% P- W& ?7 D" U: m可是单军却接过了话头:
! [& P! g4 }- r/ S+ n7 W I% |“还是我来说吧,我自己心里的事儿,你说不明白。” 单军对周海锋说,搬了凳子,郑重地坐在单丹面前,单丹看着他,单丹从来没在弟弟的脸上 看到这么认真、投入的表情。
% Q# B% F" G5 C, I8 r“姐,我原原本本都告诉你,你听了以后,就全明白了。”
K! c& r- X7 D" @1 q6 {那个下午,单军就这样慢慢地、一字一句的,把这五年来的一切告诉了单丹。 他从一开始说起,从他和周海锋的相遇说起,说起他们在司令部中庭的那场相遇,说起他想 辙把周海锋弄到家里整治,说起他们曾经的针锋相对,说起那场篮球赛,说起那些曾经令他 产生困惑的日子,让他第一次发觉在这个大院里称王称霸失去了意义,让他的前方第一次出 现了一个想要追赶的身影...... 单军就这么说起他心中连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情绪,说起周海锋去参加 531 选拔后 他的心情,说起他为什么也要去选拔,为了追着周海锋的背影,为了证明自己,还为了他也 说不清道不明却就是毫不犹豫非去不可的原因......他说起特训中的点点滴滴,那些朝夕相处 并肩战斗的日夜,他们共同闯过的枪林弹雨,共同爬过的刀山火海,一起流的血流的汗,一 起冲的锋守的阵地,在枪与火里即将分别的那一天,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终于承认了那 种不可抗拒的吸引、不可自拔的感情,不知何起却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上的承诺! 这些话,就连周海锋也是第一次听到,他从来没有听到单军说过这些,他仿佛也回到了那年 夏天,单军的每句话,都激扬在周海锋的心上。他一直深深凝视着单军,时而接过单军的话, 深沉地、庄重地向单丹接着说下去,从他的角度,一五一十地告诉单丹。 他们并没有说太多情感上的细节,却已经足以让单丹听明白了。当单军告诉单丹,周海锋离 开大院后之所以杳无音信,是去了西南边境趟雷场,几百个日夜都在生死边缘,单丹非常吃 惊。这段九死一生的经历周海锋从来没向单家的其他人提过,单军也明白周海锋的想法,一1 w+ p9 e r& r6 i!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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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没说,包括周海锋在索兰山哨所到底是个什么真实情形,单丹直到现在听了单军的讲述才 第一次知道,她惊愕地看向周海锋,想不到这样平平常常归来,和当年离开时似乎没什么不 同的周海锋,竟然经历了这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他现在坐在这儿,看似寻常,背后却 不知道闯过了多少次鬼门关,差之毫厘,也许就永远不再有回来的机会...... 单军也告诉了单丹他们分离的这五年,他整整找了周海锋五年,在云中哨所,他们终于没有 错过命运安排的重逢。直到现在,单军都没法去想那个风雪天的山顶小屋,他看见那个“雪 人”的那一眼,那个浑身是雪的背影向他转过身来的那一瞬间......他的讲述几次被周海锋截 住,示意单军这些不用再提,单军却坚持地、执拗地、近乎固执地一定要告诉他姐,原原本 本,一字不落。他要告诉自己的亲人,他要让家里人真正听懂,他爱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为什么会爱上一个男人,性别在这段感情中,什么也不是,世间就一个周海锋,无关男女! 他不指望亲人能接受,能支持,只希望他们能知道,他所爱的人,值得他的深情,知道他们 经历过的考验,不是什么玩乐、情热与冲动,而远比家人以为的,要刻骨、残酷......5 l: m# j$ \+ j(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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